许初初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宝剑。
柜子里、抽屉里、床底下……四处都翻遍了,哪里都没有。还是被他随身带走了吗?那可就麻烦了,只能冒险去拍卖会买了。
她翻动萧瑜的书桌,找到一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规规整整的叠放了柔软的布料,上面摆了一只蓝田玉流苏耳饰。
这是她“成亲”那天带的耳饰,逃出去以后只剩一只了,还以为是掉在路上了,原来在他这里。
自己那一只呢,好像扔在家里了,现在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
许初初又一阵翻找,在几本堆在一起的书卷里看到一沓空的传音符。
不用说,这肯定都是她当初给萧瑜的。
她当即就想把传音符拿走,不给萧瑜再跟她传话的机会。
抽动的时候,接连又掉下来一些皱皱巴巴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字,但很潦草,还涂涂改改,像是什么正式文书的草稿。
她随意捡起一张看了,心蓦地往下一沉。
这张内容的前半部分已经被大肆涂抹掉了,看不清字样,只看到后面写着:“……我体会不到你的愤怒和痛苦,所以我把自己也关起来感受你的感受。只关了几天,我就感觉不适了。没有自由,晒不到阳光,窗外只有监牢,让人好生压抑,我病发了好几次(这几个字被一笔划掉了)。初初,我知道错了,不该把你关起来的。”
然后是第二张。
“初初,我知道失去后才知道的珍惜没有价值。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想表达我的歉意。你是不是回你的故乡泰陵郡了?我已派人向泰陵郡守带了信,请他关照你,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他。”
这段的后面又加了一排小字“不是在打听你去向的意思”。
我的故乡才不是泰陵,我的故乡你都没听说过。许初初心情郁闷,接着看后面一张。
先是一大排被划掉的话,隐约能看清楚是:“我每每控制不住情绪,就在手臂上划一刀,疼痛能让我清醒,我可以控制自己了,你还愿意见我一面吗?”
最下面是一排修改完后的字,前面的都删了,只剩:“我已找到控制情绪的办法,你还愿意见我一面吗?”
“我最近去了好多我们一起到过的地方,总觉得还能在那里见到你,果然是我想多了。”
这样涂涂改改的字条还有很多,许初初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全部传给她了,只知道每一段话都被萧瑜反复修改斟酌过很多次。
可自那一天以后,他就再也没给自己传过消息了,为什么呢,传音符还剩这么多。
难道他遇到危险了?
清理间,一张巴掌大的小纸片从里边掉了出来,许初初拿起来一看,竟发现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滚啊”两个字。
这张纸曾经被人撕碎,又重新粘合,又撕碎,又粘合。
可这两个字,怎么越看越像大橘的字迹?大橘替她回信了?!
许初初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
那天,大橘把一大堆纸片塞给她,她撕成碎片,然后大喊了一句:“叫他滚啊!——”
果然,跟猫脑子说话必须清晰明了,不能有任何歧义。
地上还有一堆被揉烂的纸团。
拆开来看,纸上有的被泼了墨,有的被画上了打叉,露出的字样无非是“和红发男子在一起”“女子不该伺候男子洗澡”“男子不会写字没有前途”云云。
给她传信却收到别的男子的回信……萧瑜大概以为她和大橘在一起了吧,这样也挺好的。
许初初没心情继续看了,见那柄剑确实不在府上,萧瑜也不知哪里去了,就准备离开早做别的打算。
没走两步,又觉得不对,冲回去摸了摸书桌面。
这间房间乱七八糟,堆满了杂物和灰尘,像是很久没有居住过了,唯独这张书桌上一尘不染……像是天天有在被使用!
她立刻放开灵力探寻全府,果然府上安安静静,曾经的家丁、丫鬟、嬷嬷一个都不见了。
唯有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正由外而入,慢慢往这间房走!
许初初赶紧收回灵力,以免被对方发现,将桌上、房间里被翻动过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还原,门前的锁也重新锁上,然后跳到屋顶躲藏起来。
她不想跟他有什么正面接触。
眼见着一道灰蓝色的身影接近,动作迟缓的掏钥匙打开房门,慢慢的走进来。
来人自然正是萧瑜。
他的鞋子和衣摆上全是泥泞,也不知是去过了什么偏僻的地方。
他举手投足的动作缓慢而无力,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颓丧感和疲惫感。
等到看清他的脸,这种感觉就更清晰了。他的脸毫无血色,苍色白的吓人,眼下浓浓的黑影,像是一个月没有睡过觉的。
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就那样呆呆的坐着,眼神涣散,简直不像活人。
许初初悄悄伸长脖子,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带着那柄剑,刚刚望过去,静坐的萧瑜突然站了起来,检查起房间的地板、柜子和书桌。
“有人来过。”他突然自言自语,“谁?初初?初初回来过!”
破碎的铜片
眼见着萧瑜把她刚刚翻动过的东西又全部检查了一遍,许初初吓得差点从屋顶掉下来。
不是吧,这也能发现?她好像已经把所有东西都还原了吧?稿件都塞了回去,门也锁上了,连纸团都揉成原样了,这怎么发现的了的?
萧瑜变得憔悴消瘦了,但过去的敏锐力一点都没有变差,房间里任何一点细微的改变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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