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了,真不知道了……”韶芷抽泣着,“太后问在哪修炼的,她都没见过胡妃人,皇上说在湖底。后来说起储君,皇上说太子、二皇子都不合要求,只有萧瑜,萧瑜符合。太后,太后不同意,皇上还是坚持。”
一旁的许初初突然想明白了,韶芷是在宫里偷听到皇上要传位给萧瑜,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拉近关系,想要嫁给他,得以一飞冲天。
可皇上为什么要传位给萧瑜?两年前他的病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之前会因为嫌弃他的病连皇姓都不让用,后来连皇位都愿意给了?
夏晚晴也道:“难怪皇帝三番两次下旨想让我和萧瑜成亲,是要扶持他的地位。”
那边韶明杰终于挣脱开束缚,扑到妹妹身边,拉开她捂在腹部的手,发现上面已经鲜血淋漓。
“虫子,虫子……蛇……”韶芷的目光涣散,口中喃喃不断。
韶明杰抱起韶芷,祈求的看着萧瑜,见对方没有说话,掉头就往门口跑去。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韶芷对萧瑜并非真情,而是想靠他一步登天,但一直没有阻拦。
什么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情分的,这一切都该是他们兄妹的报应。
人真的不该贪婪和嫉恨。
“喂,你就这样让她跑了?”夏晚晴不满道,“这个女人贼心不死的,给她机会她又要设计害你们!”
萧瑜摇摇头:“她没有机会了。”
他刚才用阴阳眼看了韶芷的魂魄,已经有涣散的迹象了,回去即便不死,也会陷入疯癫。
这样的人,杀或者不杀,已经没有区别了。
“再理一理现有的线索吧。”许初初根本没把韶芷放在眼里,只专心处理正事,想早点把师父她们换回来,“沈照之提供的水和韶芷说的湖底对应上了,此事说不定还和萧瑜有关系。”
“嗯。”萧瑜应了一声,没多说,突然牵连到他是没想到的。
可这样细想起来,近两年皇帝确实对他青睐有加,一会儿劝他改姓,一会儿又让他和兵部结亲,还真有传位给他的迹象。
难道皇帝早就预料到他的病会好?即便是这样,也该是在朝堂浸淫多年的太子更合适才对。
他这两年三天两头不上朝,去了也是点个卯就回,不伤心到这个地步,真要做皇帝,朝堂估计一半不从。
“说是湖的话,很有可能是银月湖了吧。”夏晚晴分析,“就在皇宫边上,属于皇宫管辖的一部分,不会有外人闯进去,也方便他们控制。”
“那还等什么,出发吧。是驴子是马,看看就知道。”许初初道。
萧瑜也跟着起身。
“我跟你们一起去!”夏晚晴抓起挂在墙上的佩剑就要冲。
“你不能去。”萧瑜言简意赅。
“为什么?”夏晚晴问,“你们要过二人时光?”
小时候的事
“不是……”许初初委婉道,“因为在湖底,有很多不可控因素,即便你水性好,我们也未必能时时照顾你。”
夏晚晴眼神黯淡下来:“也是,我始终不如你们有本事。”
她自小练武,为的就是自强独立,不输男人,也想过去修炼相法,还拜了个师父,但始终不是那块料。
“术业有专攻,夏姑娘不必妄自菲薄。”许初初道。
她修行多年,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修为就比普通人高贵到哪里去,不过是一个技能罢了。
这时候,一只红色的小狐狸跳了进来,耳朵耷拉在眼睛上,是缩小版的胡大耳无疑。
而此时它身后还跟着一只毛发柔顺漂亮的小白狐,小白狐欢快的跑进来,倒在夏晚晴脚边,像小狗一样哼哼着撒娇。
许初初的眼皮跳了跳,萧瑜则是一脸嫌弃。
“怎么又来了一只?好可爱。”夏晚晴温柔的笑笑,蹲下身顺着小白狐的皮毛。
许初初突然道:“夏姑娘,你知道沈照之的真身是什么样子吗?”
撒娇的小白狐突然僵住。
“不知道。”夏晚晴恍若未察觉,“我知道他能变成狐狸,但他从来没在我面前变过。”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是狐妖的后代的?”萧瑜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他始终觉得沈照之是个薄情郎,不可能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其他女子面前。
夏晚晴坐下来,把小白狐抱在怀里。
“那是很小时候的事了。”她慢慢道,“小时候我们这些孩子经常聚在一起玩,他那时还不太会控制形态,耳朵经常冒出来,被其他孩子看见。所以那时候总有传言说他是妖怪的孩子嘛,就是这么来的。”
“其他孩子怕他,讨厌他是怪物,经常骂他或者隔得远远的用石头砸他。”夏晚晴继续道,“我那时候胆子大,不怕,也心软同情他。”
“我请府上的婆子用布料和兔毛缝制了一对和他一模一样的假狐耳,每次出去玩都戴在头上。有我陪着他,大家以为他的也是假的,也没有再欺负他了。”
“那时候他很依赖我,开心的事找我,哭鼻子了也找我,有好吃的也偷偷带出来给我。”夏晚晴没有再说了,显然是回想起当时快乐的时光。
“好温馨啊。”许初初眼前浮现两个孩子戴着耳朵两小无猜的画面,快感动哭了,“那后来怎么……这他要不娶你简直不是人啊。”
夏晚晴垂下眼:“后来么,后来人都是会变的吧。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愈发觉得不公,想要的也越来越多,我劝了他也不听,两个人就渐行渐远了。”
许初初叹息一声,再无话说。
现实往往残酷,再美好的开头,都可能破碎在岁月的长河里。你可能永远是那个你,但他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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