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金吼柳眉倒竖,金色的眼眸中煞气凛然,她伸出覆盖着细密金色鳞片的手,想去触碰,却又感应到那石头散发出的不祥气息,硬生生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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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好恶毒的诅咒!”老灰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他立刻盘膝坐下,双手飞快掐动法诀,指尖流淌出灰白色的灵光,试图推演这异变的根源。他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气息与这方诡异空间隐隐共鸣,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惊骇与不解:“算不出来!只能模糊感应到一股极其古老、极其邪恶的诅咒之力缠绕在闵爷心脉,与这怪石空间同源!但源头……仿佛隔绝了万古岁月,根本无从追溯!不知是何等存在布下的手段!”
众人心头皆是一沉。连擅长卜算推演、道行高深的老灰都束手无策,这诅咒的来历恐怕超乎想象。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地检查闵政南身上这奇特印记,试图找出破解之法时,通道前方幽暗处,一个佝偻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光着上半身的老头,身形干瘦,皮肤是那种久不见天日的惨白,布满了深深的褶皱。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赤裸的上半身,从胸口到后背,从肩膀到腰腹,竟然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数十只眼睛!那些眼睛与刚才墙壁上出现的如出一辙,大小不一,瞳孔或猩红或幽绿或惨白,此刻正齐刷刷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贪婪与麻木,死死地盯着闵政南……或者说,是盯着他胸口那块跳动的金色怪石!
老头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僵硬、仿佛很久没有活动过的笑容,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砂石在摩擦:“嗬……嗬嗬……不知道多少年了……这鬼地方,终于……终于又有人来了……小子,恭喜你啊……被‘主人’选中了……成了新的祭品……相信‘主人’得到你……定能……再进一步……”
他那布满全身的眼睛,随着话语同步眨动着,场面诡异到了极点。
闵政南强忍着心脏处传来的阵阵悸动与不适,眼神冰冷如刀,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凛冽的杀意:“抓住他!”
根本无需多言,距离最近的龙龟早已按捺不住。他低吼一声,本就魁梧的身躯肌肉贲张,皮肤表面瞬间浮现出厚重的、带着古老纹路的龟甲虚影,一股磅礴浩瀚的土系灵力轰然爆发!他一步踏出,地面那柔软的肉质通道都为之震颤,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直抓那多眼老头的脖颈!
那老头看似佝偻虚弱,反应却快得惊人!他身上数十只眼睛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光幕,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滑去,同时干瘦的手爪探出,指尖乌黑,带着一股腐蚀性的腥风,反抓龙龟的手腕!
“哼!雕虫小技!”龙龟怒喝,不闪不避,手臂上土黄色灵光爆闪,硬撼对方利爪!
“嘭!”
一声闷响,气浪翻涌!那老头被龙龟沛然莫御的巨力震得连连后退,身上好几只眼睛都流下了浑浊的液体,但他竟然硬接下了这一击!而且他身上的眼睛光芒闪烁,似乎在不断吸收化解龙龟的力量。
龙龟心中微惊,他虽未现出本体,但这一击也蕴含了他地仙修为的七八分力道,寻常妖邪早已灰飞烟灭,这老头竟只是略显狼狈?
“有点门道!”龙龟战意更盛,双拳齐出,拳风厚重如山岳,每一拳都带着镇压一切的意志,将那老头逼得不断后退,身上眼睛开合闪烁,疲于应付。通道内轰鸣不断,肉质墙壁被打得剧烈震颤,凹陷又复原。
终于,在龙龟狂风暴雨般的连续轰击下,那老头身上的眼睛光芒逐渐黯淡,动作也慢了下来。龙龟瞅准一个空档,一拳震开他的防御,另一只手如铁钳般猛地扣住了他的肩胛骨,磅礴的土系灵力瞬间涌入,封镇其周身窍穴!
“噗!”老头喷出一口黑色的、带着恶臭的血液,身上大半的眼睛都无力地闭合起来,只剩下少数几只还在无力地眨动,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闵政南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龙龟死死制住的多眼老头,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身上这石头,又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自己胸口那依旧在规律跳动的金色怪石。
老头艰难地抬起头,身上那些还未闭合的眼睛怨毒而又带着一丝麻木地看着闵政南,沙哑地笑道:“人?嗬嗬……我们……早就不是人了……我们是远古时候,被困在此地的囚徒……灵魂被这怪石禁锢,与这鬼地方融为一体……不死不灭……想死都死不了……”
他喘息着,继续道:“你身上那石头……就是‘祭品’的标识……是‘主人’看中你的标记……这里?嗬……这里就是那‘怪石’的内部啊……从古至今,它就一直存在……像一块贪婪的活肉,吞噬着一切……每过百年,这处空间……就会缩小一点……就像……就像它在消化……”
闵政南眉头紧锁:“祭品?既然是祭品,那你带我去看看那所谓的‘怪石’核心。”
老头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来……本就是此目的……‘主人’……想见见它的新祭品……跟我来吧……”他身上的眼睛,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狂热和麻木的复杂情绪。
闵政南示意龙龟松开一些禁锢,但依旧保持警惕。他继续问道:“你们像你这样的,一共有多少人?都和你一样,身上长满了这恶心的眼睛?”
老头被龙龟推搡着在前引路,闻言,身上那些眼睛齐齐流露出一种深沉的悲哀与悔恨:“很多……很多……都是当年……因为好奇……摸着这软趴趴的山峰……摸着摸着……就到这里来了……快要死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响起……问你想不想……永生不死……”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流不出眼泪:“那时候年纪小啊……不懂事……没多想……就答应了……现在……现在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当时就死在外面……也比在这鬼地方……当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永世受折磨强啊……”
他的话语,在这死寂、柔软的通道中回荡,带着令人绝望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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