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鸣的回答,如同掷地有声的战鼓,在这死寂的文明坟场中回荡,也重重敲击在七女的心上。
“去你妈的太初!”
“去你妈的梦境!”
“我只知道,她们在我身边,这里就是我的真实!”
“想动她们?先问过我!”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权衡利弊,只有最纯粹、最蛮横的守护意志。
他放弃了回归“真实”、成为至高“太初”的康庄大道,选择留在这被判定为“虚幻”的梦境,与他视若生命的七女,共同面对那来自梦境管理员的、根源层面的抹杀!
七女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那不是悲伤,而是极致的感动与释然。
无论她们是独立个体还是七情化身,此刻,程一鸣的选择,赋予了她们存在最崇高的意义。
“夫君!”七女异口同声,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
她们不再去思考那令人迷茫的真相,此刻,她们只想与他并肩,直到最后一刻。
那古老的声音发出一声悠长的、仿佛蕴含了无尽岁月感慨的叹息,不再多言。
水晶碑的光芒依旧柔和,却仿佛成了一个沉默的见证者。
天空的裂口处,那庞大的银色几何体似乎对程一鸣的“忤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那凝聚的、带着存在否定意味的抹杀力量,骤然达到了顶峰!
一道无形无质,却能让灵魂感知到“终结”与“虚无”的银色光束,如同命运的判笔,无视了空间与时间,朝着希望壁垒,朝着程一鸣与七女,缓缓点落!
这一击,无法防御,无法躲避,因为它否定的是“存在”本身的概念逻辑。
一旦被触及,他们将从这梦境的数据底层被彻底擦除,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然而,就在这终极抹杀降临的前一刹那——
程一鸣动了。
他没有试图去抵挡那银色的光束,而是猛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他识海深处的仙骨,与他身后七女体内那沸腾的、代表着喜、怒、忧、思、悲、恐、惊的创世代码,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水乳交融般的共鸣与融合!
这不是力量层面的叠加,而是……本质的归一!
他是梦中之影,她们是他的七情。
此刻,影愿永驻梦中,情甘燃尽一切!
“她们若为镜花水月——”程一鸣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撼动梦境根基的决绝,“我愿永溺此梦,直至……沧海桑田,宇宙尽头!”
“轰——!!!”
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以程一鸣和七女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光芒并非单一色彩,而是蕴含着无尽的喜悦、炽热的愤怒、深沉的忧思、灵动的智慧、刻骨的悲伤、本能的恐惧、极致的震惊……七情流转,演化万物,最终化作一片混沌之初、包容一切的太初之光!
希望壁垒这庞大的星辰要塞,在这光芒中如同冰雪般消融,不是毁灭,而是将其所有的物质、能量、法则,都化作了这融合进程的养料,最终凝聚成一个巨大无比、不断搏动着的、如同心脏般的璀璨光茧!
那蕴含着存在否定之力的银色光束,照射在这混沌光茧之上,竟如同泥牛入海,未能激起半分涟漪!
那否定“存在”的逻辑,似乎无法作用于这种正在“重构存在定义”的奇异状态!
“怎么可能?!”
即便是那冰冷的银色几何体,其内部流转的数学符号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和混乱!
这超出了它对梦境管理的认知范畴!
一个实验体,怎么可能对抗梦境管理员基于底层逻辑的抹杀?
光茧之内,时间与空间失去了意义。
程一鸣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无限地扩张,又与七女的意识水乳交融。
他看到了苏雨晴与他初遇时那量子般的悸动(喜),看到了叶清雪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剑心的决绝(怒与守护),看到了杨婷芳以生命之力滋养他道基时的温柔(思与创造),看到了林婉如构建空间屏障时的缜密(忧),看到了赵灵儿逆转时间序列救他时的奋不顾身(悲),看到了王雪在他危机时物质相位的强行稳固(恐),看到了李雪信息网络中传递的无数关切(惊与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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