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口中继续说着:“你是个命苦的孩子,要知道,就算你活下来了,在我们家,也活不了多久啊,你看看,我们家穷啊!”
“日日都吃稀的,还不知能不能熬到春日,我们都几月未尝过肉味了!”
“你是个女娃娃,生下来就是要受罪吃苦的,还不如现在就死了,一点苦都不用受,回去再投胎,擦亮了眼睛再投,选个有钱人家,去做大家小姐,不用下地,不用洗衣,被人伺候着,日日坐在屋子里等着吃东西,日日都能吃肉吃到饱,那才是好日子啊!”
“你放过你爹吧,只要放过他,我们明日就去庙里给你祈福,给你烧香,日日都求菩萨保佑你,让你投进大户人家,做个大小姐!”
她在地上砰砰磕着头,周一抱着女婴转身离开。
是啊,太穷了,若是有钱,便是再怎么重男轻女,也不至于下这等狠手。
可既然生下来了,在这个时代,不过是给口粥饭罢了。
为人父母,既要生,便要养。
来到荒野中,周一寻了个空旷之处,挖了个坑将女婴安葬了。
女鬼在一旁,心情很好的样子,也不离去,只看着怀中的孩子,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周一在小小的坟包前念了经,看向女鬼,问:“他们会死吗?”
女鬼慢慢抬起头,看向了她,眼睛红了,说:“他们不该死吗?”
“一命还一命,杀死了自己孩子的人,都该死!”
她看向怀中襁褓,神色温柔起来:“若是我,就要将他们统统都杀了,可是她们不愿意。”
“你看,孩子真的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人了,那么好的孩子,他们怎么下得了手呢?”
“哦,不哭不哭,阿娘带你去看灯。”
白色的身影顺着风飘然远去了,高高低低的小调在夜色中渐渐消散……
……
隗知县在处理公务,突然一人走了进来,他抬头看去,却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只好喝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县衙!”
那人站在下方,拱了拱手道:“在下心中有一惑,想请知县大人解惑。”
隗知县拧眉:“直言便是。”
那人便说:“按照当朝律令,父母无故杀害子女可有罪?”
隗知县:“那是自然,父母无故杀害子女,徒三年,若是失手致死,可酌情减轻罪责。”
下方的人站得笔直,问:“徒三年是什么意思?”
隗知县:“?”
他看着下方的人,颇有些嫌弃:“你这人,竟不学无术至此,徒三年便是服役三年,或去官营的作坊,或去修筑城墙、水渠。”
下方的人点点头,又说:“杀了人,刑罚这般轻吗?”
隗知县:“父母杀子,岂可跟寻常凶案等同?”
下方的人问:“若是父母将刚出生的女婴溺死,也是如此吗?”
隗知县的眉头拧得更深了,“按律自是如此,但此事难判,旁人如何能得知婴孩儿是生而夭折,还是被人溺亡?”
“这等事情,民不举官不究。”
“若民举呢?”
隗知县道:“本官来此地上任两年,县衙未曾判过一例溺婴的案子。”
下方的人拱手:“在下明白了,多谢隗知县解惑。”
第122章传言
清晨,常安县县衙,隗知县穿着一身青色官袍来到前衙,坐下不久,门外便传来声音,他说:“谁在外面?”
说完掩面打了个哈欠,曹丰道:“大人,是我!”
隗知县:“进来吧。”
说完竟又打了个哈欠,曹丰抬脚走进来,看到隗知县,说:“大人昨夜未休息好吗?”
隗知县抬袖擦擦眼角溢出的水迹,说:“昨夜做了个梦,倒是稀奇,有人问本官溺杀女婴该如何处置,还问我徒三年是何意。”
他看向曹丰,见他神色古怪,脱口而出:“莫非你也梦到了?”
曹丰摇头:“卑职昨夜没有做梦,只是昨日有人报案,言他们村中人患上了怪病,卑职便带着手头的人去了他们村中。”
隗知县有了几分精神,毕竟常安城早前便经历过一次怪病,那可真是弄得人心惶惶,若非高人相助,他这个知县怕是也当到头了,于是问:“情况如何?”
曹丰将刘家村人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最后说:“经查证,患上怪病的十六人皆疑似曾经有过溺婴、弃婴之举,他们的怪症同他们杀婴的方式相似。”
屋子里静默了下来,隗知县泄力靠在了椅背上,叹道:“溺婴者众,已然成风,岂知此乃少女多鳏之根由。”
“世人皆不愿生女,妻从何来?”
曹丰说:“乡野愚民,他们只顾眼前。”
隗知县又叹一声:“此事便如此罢。”
他本想让曹丰离去,突然想起自己昨夜做的梦,问曹丰:“你觉得,昨夜本官的梦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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