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
殿内没有燃炭,阴冷的气息从每一块地砖里渗出。
中尉王温舒甚至没有动用任何刑具。
他只是将一卷画满了无数“古篆”的练习草稿,扔到了那个小书童面前。
“从你床下搜出来的。”
王温舒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文成将军赏你的那支笔,墨还未干透。”
小书童只瞥了一眼,全身的骨头仿佛瞬间被抽走,瘫软成一滩烂泥。
那上面,是他模仿了上千遍的笔迹。
那最终被将军选中,称之为“天授神谕”的字体。
御座之上,刘彻只吐出一个字。
“说。”
这一个字,没有温度,没有情绪。
却比殿外冰冷的冬雨,更刺入骨髓。
“是……是李协律!是李延年!”
书童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声音尖利得划破了死寂。
“所有主意都是他出的!”
“用磷火伪造鬼影,让宫女扮作皮影,还有那头赤牛下跪……全是他想出来的!”
“帛书……帛书上的字,是……是我练的……”
“李延年……”
刘彻在御座上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手指一寸寸收紧,捏着那卷被当做“神谕”的帛书。
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多年前的午后。
当时他正同卫子夫较劲。
王桑依偎在他怀中,指着手臂上那片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笑着说,那是她儿时不听话,学着部落里的孩子刺下的狼图腾。
后来怕他不喜,才用秘药千方百计地除去。
那是他们之间,只属于两个人的低语。
他曾以为,那是阴阳相隔也无法磨灭的羁绊。
此刻他才明白。
那不过是李延年从某个宫女口中套出来,用来愚弄他、算计他的一个剧本。
他的愧疚。
他的帝王之怒。
他的一切,都成了戏台上供人观赏的道具。
一股冰冷到发腥的怒火,从胸腔深处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他没有咆哮。
他甚至笑了。
“王温舒。”
“臣在。”
“拟旨。”
刘彻缓缓站起身,声音平静到可怕。
“三日后,朕亲往甘泉宫,祭天。”
“另,召文成将军少翁,随朕商议祭天仪典。”
******
三日后,甘泉宫。
新落成的通天祭台高耸入云,仿佛能触碰到灰色的天幕。
少翁穿着一身崭新的法袍,站在刘彻身侧,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得意。
他以为,这是他权势的又一个巅峰。
天子连祭天这种国之大事,都只召他一人商议,这是何等的荣宠?
刘彻同样身着十二章纹的祭天礼服,面容肃穆。
他一步步登上九十九级汉白玉台阶,身后,只有一列列盔甲森然的羽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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