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杜怀枝非要让他干活,实在是他跟得紧,每次想偷跑出去都会被发现,被逮回来还要听他阴阳怪气一番。就算侥幸偷跑成功了,他也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恐怖如斯。
直到黄婆婆寿终正寝,杜怀枝终于无后顾之忧想与李似榆坦白,他突然说要出趟远门。
在他走后没几日,杜怀枝便在暗中收到总部内乱的消息。
敌意
等她赶到时,迎面便与李似榆对上,没几下就被杀红眼的李似榆重伤,摁倒在地。
“又来一个。”李似榆死死掐着她的脖子,浅紫的眸子满是嗜血的阴霾,这才是她所认识的他,将近半年的相处如大梦一场,瞬息幻散。
他的实力比自己高出两个等级,现如今又是杀红眼的状态,方才被他重伤,根本无力反击。
渐渐得放弃了挣扎,在绝对强者面前,弱势一方没有谈条件的权利,她也没打算用杜怀枝与他的关系求得什么,死便死了。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实力不济,技不如人。
在她即将因窒息而晕厥之际,李似榆却突然对她面上的狰狞诡面来了兴趣。
“你我共事这么久,都还没见过鼎鼎大名的‘席’大护法长什么样呢。”听到这句话时,她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面上传来凉意,杜怀枝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如果可以,她现在就可以拔刀自刎。
不看是对的,李似榆在看到杜怀枝面容的那一刻,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表情阴森得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原来是你。”他低低地笑了,手上猛地用力,发出“咯吱”地响声,仿佛要将她的脑袋拧下来,“我说你怎么一直都不让我碰,我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原来你早就知道。”
杜怀枝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就这么死了,好过受尽折磨得好。
李似榆却突然松开了手,掰着她的脸,迫使她面对自己,“就这么想死?”
杜怀枝大口喘着粗气,睁开眼,看向他,“不是你要杀我吗?”那表情就像在说,要动手就快点,少说废话。
李似榆冷笑一声,“本座改变主意了。”扯住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拎起。杜怀枝抬手反击,被他反手卸下胳膊,粗暴地摔在桌案上。
见他解开腰封,褪去外袍,杜怀枝意识到不好,翻身落到桌下想跑,他抓住脚踝又给拽了回来。
“你别碰我。”杜怀枝的手无力地攀着他欲作乱的手,李似榆笑容阴冷,“你我是结拜过的夫妻,我为何不能碰你?”
杜怀枝转头去看还在大堂站着的妄断,先不说还有人在,就说这个地方,这是天地会会首议事的大堂,在这里做那种事情,强烈的羞耻感让她难以接受。
妄断视线与她有短暂接触,扫了眼满地的残肢断臂,又看了看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李似榆,没有说话,退身出去。
杜怀枝:“……”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席”身上这身行头是特制,刀枪不入,隐入夜色,李似榆费了一番功夫都没能解开。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这也让杜怀枝有了机会,急着道:“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不碰我,我什么都能帮你干。”别的不行,打架杀人她还是可以的,李似榆会首的地位不稳,光凭他自己一个人不足以站稳脚跟。
李似榆眯起眼,手摁在她的伤口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紫眸中的暴戾未减分毫,他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脸,“帮我?你怎什么帮?”
杜怀枝强忍着剧痛,直视他的眼睛,“我能成为你手中的利刃。”
“天地同席”四位是天地会的王牌杀手,光是培养就耗尽了极大的心血,这四个人唯会首之命是从。
李似榆这个曾经的“天”,靠着屠杀高层爬到会首这个位置,其他几个分散在各处,并未因此有所行动,是可以拉拢的。
若是能收拢剩下那几个,会首之位名副其实,反正高层都死得差不多了,“天地同席”唯会首之命是从。换句话说,只要他们听谁的,谁就是会首,底下人不服都不行。
李似榆的手指在她伤口处缓缓收紧,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渗出,他盯着她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忽然低笑出声,“利刃?”
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声音轻得如同毒蛇吐信,“可你,真的会甘心做我的刀?”
杜怀枝呼吸微滞,却强撑着扯出一抹冷笑,“会首若是不信,大可以把我杀了。”
李似榆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松开了钳制她的手,直起身来,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的血迹,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慵懒,“好啊,那本座就给你个机会。”
杜怀枝稍稍松了口气,将脱臼的胳膊接上,站起身,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不过。”李似榆突然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害我失了位夫人,打算怎么赔我?”
杜怀枝:“会首天人之姿,另…”话说到一半,忽然卡住,看着他骤然冷下来的眸子,杜怀枝敢打赌,若是继续说下去,包会挨打的。
“另什么?”李似榆再次靠近。
杜怀枝深吸一口气,强撑着道:“令人心向往之,会首觉得属下如何?”
闻言,李似榆眼里结着的冰霜宛若化开了一般,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你还不配。”说罢,背过身去,“先下去吧。”
杜怀枝翻了个白眼,抬手作揖,“属下告退。”
……
言归正传,杜怀枝带着杜若枝准备回府,被李子显发现,强留下来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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