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也顺势举杯(以茶代酒):“族长,吴先生,王先生,中秋安康。今日唐突,在此赔罪。”说完先干为敬。
小辈们见状,也纷纷举杯,齐声道:“祝族长、吴先生、王先生中秋安康!”声音依旧整齐,但少了些刻板,多了点真诚。
张起灵微微颔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吴邪看着这阵仗,也不好再板着脸,勉强举杯回了一下,没说话。
胖子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别客气了!吃菜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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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张家人吃饭的规矩实在太多。长辈不动筷,小辈不能动;夹菜不能翻捡;咀嚼不能出声;碗筷不能相碰发出响声...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极其压抑。
胖子哪受得了这个,几口菜下肚,本性暴露,开始吆喝:“哎哎哎,都放开点!吃饭嘛,热闹点才好!那个谁,别光吃白饭,吃肉啊!这鸡腿,谁啃了!”
他直接夹起一个大鸡腿,就放到了一个看起来最瘦弱的小辈碗里。那少年吓了一跳,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地看向张海客。
张海客笑了笑,点点头。少年这才小声说:“谢谢王先生。”
有了胖子带头,气氛终于慢慢活络起来。张家小辈们虽然依旧守礼,但明显放松了不少,开始小声交谈,也会主动给身边的人夹菜。胖子的厨艺获得了高度赞扬,每道菜都被一扫而空。
席间,有几个胆子稍大的小辈,恭敬地起身,轮流向张起灵敬酒(茶),表达节日的祝福和仰慕之情。张起灵始终没什么表情,但都会端起杯子回应,偶尔会对某个眼熟的小辈微微点头,这就足以让对方激动不已。
吴邪虽然一直没怎么说话,但看着这场面,心里的火气也渐渐被眼前的美食和微妙的气氛驱散了。他注意到张起灵虽然沉默,但并没有排斥这种热闹,甚至偶尔会因为某个小辈笨拙的举动或胖子夸张的吹嘘,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月光渐渐明亮起来,洒在院子里,照亮了每一张年轻或不再年轻的脸庞。饭菜的热气氤氲着,与桂花的冷香交织在一起。
张海客凑近吴邪,低声真诚道:“吴先生,今日确实是我冒昧了。多谢你...容留。”
吴邪瞥他一眼,哼了一声,没接话,但却抬手给他夹了一块桂花糕——张起灵早上说想吃的那个。
张海客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低头咬了一口:“很甜。”
酒足饭饱(主要是茶足饭饱),胖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小辈们帮忙收拾了碗筷,手脚麻利地把院子恢复原样。
张海客适时起身告辞:“多谢款待,盛宴难忘。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他看向张起灵,“族长,我们告辞了。”
张起灵站起身,算是相送。
小辈们齐齐躬身行礼,这次的声音真诚了许多:“谢谢族长,谢谢吴先生,谢谢王先生!中秋安康!”
一群人终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引擎声渐行渐远,小院彻底恢复了宁静。
胖子长舒一口气,瘫在椅子上:“哎哟喂,可算走了!累死胖爷我了!”
吴邪看着满桌狼藉,和窗外那轮愈发皎洁的明月,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张起灵安静地递给他一杯刚沏好的桂花茶。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笼罩着三人,也笼罩着这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意外热闹又重归宁静的小院。
各怀心思的中秋宴结束了,但真正的三人团圆时刻,似乎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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