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传来一下、又一下的鼓板轻响,像是病入膏肓之人的心跳。
陈三皮蜷缩在一堵断墙之后,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天灵盖。
戏台下,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观众,全是村里的居民。
他们眼神涣散,直勾勾地盯着空无一人的戏台,脸颊上布满了干裂的血痕——那是极度脱水昏迷前,眼泪腐蚀皮肤留下的痕迹。
子时将至,一个身着水袖戏服的清瘦身影缓缓走上台。
他面如冠玉,眉眼间却萦绕着化不开的愁绪与怨气。
正是民国昆曲小生,杜九郎。
他水袖轻扬,未见启唇,那婉转凄绝的唱腔便已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每一个音符都像一根淬了毒的钢针,精准地扎进人的太阳穴。
陈三皮只听了半句,便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童年时高烧不退、意识模糊的破碎片段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他死死咬住舌尖,强行将翻腾的记忆压下。
左眼的青铜面具光芒大盛,扫描全场。
在幽冥之眼的视野里,杜九郎和后台那个隐约可见的花脸武生,脚下空空如也,没有影子。
他们走过的地面,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他们仿佛不属于这个维度,只是硬生生投影在此的一段悲鸣。
更诡异的是,后台那厚重的帘幕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的一件东西——一件叠放整齐的旧款外卖制服,肩章上的片区编号,正是他曾经所属的区域。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靠近探查时,口袋里那枚由影鸦残魂寄居的纽扣,轻微地、急促地连续震动了两下,随即彻底冰冷、死寂。
影鸦首领的最后一丝执念,终焉。
但它留下的最后一道讯息,却如烙印般清晰地刻在了陈三皮的脑海里:戏箱之下,是地脉支流,连通着市二中地底的旧殡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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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整。
咿呀的唱腔戛然而止。
杜九郎缓缓转过身,一双哀怨的眼眸穿透黑暗,精准地锁定在陈三皮藏身的角落。
“那位穿夹克的先生,既然来了,何不上台,与我共演这一折未完的《惊梦》?”
话音未落,台侧一个身影猛然跃下。
那花脸张浑身散发着腐肉的气味,双臂僵直如铁钩,悄无声息地朝着陈三皮猛抓过来,行动轨迹诡异得如同一个被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
陈三皮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闪过。
他不做任何纠缠,翻身而起,从口袋里抽出那根漆黑的新生粉笔,以血为墨,在身后的断墙上疾书:“此地无声”!
他试图用自己新获得的力量,书写临时规则,强行压制这致命的声波污染。
然而,符文刚刚成型,一道清越的笛音便从戏台方向传来,如同一支利箭,精准地击中了符文的核心。
嗡的一声,刚刚亮起的符文瞬间黯淡、碎裂。
常规的破戒规则,无效!
这戏曲的频率已经在此地形成了一个稳固的认知闭环,除非找到它的“漏洞”,否则无法用外部规则强行打破。
花脸张的攻势越发凶戾,将他一步步逼向戏台边缘。退无可退!
电光石火间,陈三皮他猛地一把扯开夹克拉链,从胸口掏出那枚扭曲的保温桶残片,用它冰冷的金属面死死贴住自己的喉结。
“妈,我还能听见你说话。”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低声呢喃。
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指令,他背后的外卖箱内层,那片活物般的鳞膜剧烈抽搐起来。
下一秒,箱体内置的简陋录音模块被强行激活,自动播放出一段录音。
那是一段无比嘈杂、混乱的环境音:滂沱的雨夜里,新生婴儿嘹亮的啼哭,混杂着一个中年男人醉酒后粗鲁的大笑,还有外卖订单完成的电子提示音……那是他生前送的最后一单外卖,为了防止客户扯皮,随手录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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