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恋恋不舍地起身,帮他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领,眼神温柔似水:“我送你去高铁站。”
“不用,你忙你的。”陈阳阻止了她,“有司机送我。”
周知坚持将他送到电梯口,在电梯门关闭前,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充满眷恋的吻。
……
燕京南站,人流如织。
巨大的穹顶下,广播声、脚步声、行李箱滚轮声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
陈阳只带了一个简单的黑色旅行袋,步履从容地走向候车室。
他刚走进光线明亮环境相对安静的候车区,目光便微微一凝。
不远处的皮质沙发上,坐着两个身影。
一人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蓝色羊绒大衣,戴着金丝眼镜,面容儒雅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矜持与疏离,正是王渊。他正端着一次性纸杯,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
另一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眉眼间依稀可见军人世家的硬朗轮廓,只是眼神略显阴郁和紧绷。陈阳认得他,严格,前任东部大军区副参谋长严铁山的儿子。严铁山因与王家勾结,被陈阳以雷霆手段“杯酒释兵权”,强制提前退休。
王渊显然也看到了陈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随即迅速被一种公式化的带着距离感的笑容取代。
陈阳神色平静,步履未停,径直走了过去。
“王少,严先生,这么巧。”陈阳主动开口,声音温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澜,仿佛只是遇见两位普通熟人。
王渊放下咖啡杯,站起身,脸上那公式化的笑容加深了些,也伸出手:“陈司长,确实巧。你这是……南下公干?”他的目光扫过陈阳简单的行李袋。
严格也紧跟着站起来,身体绷得笔直,看向陈阳的眼神极其复杂,混杂着敬畏、忌惮、不甘,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最终化为一种僵硬的恭敬:“陈司长。”他微微欠身,声音干涩。
“去金陵处理些事务。”陈阳与王渊礼节性地握了握手,一触即分,随即看向严格,目光平静如水,“严先生,令尊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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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陈司长的福,一切安好。”严格的声音依旧紧绷,刻意避开了陈阳平静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
王渊接过话头,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的从容和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锋芒:“我和严格同志此行,也是去金陵。华立主导的三大项目,智能航道、东海风电、古籍修复,在长江以南落地生根,影响深远,牵涉甚广。发改委为确保项目顺利实施、资源调配合理、风险可控,需要有人全程监督协调。我们正是为此而去。”他特意强调了“监督协调”四个字,点明了身份和立场。
陈阳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或愠怒,反而露出一丝理解的、甚至可以说是坦然的微笑:“理解。国之重器,理当慎之又慎。执行与监督,这本就是体制内的良性制衡之道,就像古之‘台谏’,旨在查漏补缺,共襄盛举。王教授经验丰富,目光如炬,有您亲自坐镇监督,相信更能确保项目行稳致远,真正利国利民。”
他这番话,格局宏大,坦荡磊落,将王渊此行定位在“共襄盛举”、“良性制衡”的框架内,既认可了监督的必要性,又隐晦地表达了对王家监督者专业性的期待,更将最终目标锚定在“利国利民”这一不容置疑的最高准则上。同时,他提到“古之台谏”,更是将这种政治制衡上升到了历史传统的高度,赋予了其正当性和必要性。
王渊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显然没料到陈阳会是如此反应。他准备好的、意在彰显王家监督权威、甚至隐含敲打意味的话语,被陈阳四两拨千斤地化解,并拔高到了“为国为民”的层面,让他一时竟难以接话。
他只能维持着笑容,微微颔首:“陈司长深明大义,胸怀坦荡,令人钦佩。监督并非掣肘,而是助力。我们定当恪尽职守,配合华立方面,共同把国家部署的重点项目落实好。”他强调了“配合”,但也再次重申了“监督”的职责。
陈阳微笑点头,目光转向严格,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深意:“严先生此番同行,想必也是重任在肩。无论身处何地,担任何职,只要心系家国,恪守本分,为国为民尽责,便是正道。令尊戎马半生,功勋卓着,虽已退居林下,安享晚年,但其为国奉献的精神,值得吾辈传承。”
这番话,看似寻常问候,实则绵里藏针。他点出严格“无论身处何地”,暗示已知晓其投靠王家的选择;强调“为国为民尽责便是正道”,是对其的告诫和期许;提到严铁山“功勋卓着”、“精神值得传承”,既是对逝去功绩的尊重,也是提醒严格莫忘家声,莫负其父曾为李家派系一员的过往。最后一句“安享晚年”,更是清晰地划清了界限:严铁山时代已经结束。
严格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额角甚至渗出细微的汗珠。陈阳的话如同无形的重锤,敲打在他心上。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挤出干涩的一句:“陈司长教诲的是,严格铭记于心。”
广播响起,提示开往金陵的G17次列车开始检票。
王渊起身,对陈阳微微颔首:“陈司长,那我们先走一步。”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王少请便。”陈阳也站起身,礼节周到。
然而,王渊经过检票后,直接找到乘务长升座。
陈阳看着王渊的背影消失在商务座通道口,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王渊不愿与他同乘一等座,自费升舱去商务座,这看似是嫌弃,实则是一种姿态,一种划清界限、不愿“屈尊”与对手同处一室的心理体现。
至于严格的选择……陈阳心中并无多少波澜。人各有志,趋利避害是本能。严铁山因自身问题被处理,其子另投明主(在严格眼中),只要他能在新的岗位上恪尽职守,为国为民出力,陈阳并无意见。政治派系之间的监督与角力,本就是常态,只要不逾越底线,不因私废公,在更高层面上看,都是国家机器运转的一部分。
陈阳随着人流,走过长长的廊桥,登上开往金陵的高铁。找到自己靠窗的座位,放好行李,刚坐下不久,身旁的空位也迎来了它的主人。
一阵淡雅的书卷香气混合着清冽的茶香若有若无地飘来。
陈阳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只见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气质知性温婉的女子正将一个小巧的行李箱放入头顶的行李架。她穿着剪裁合体的米白色羊绒衫,外搭一件浅咖色的长款风衣,乌黑的长发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清澈明亮。
女子放好行李,转过身,目光恰好与抬头的陈阳对上。
一瞬间,她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巨大的惊喜和难以掩饰的雀跃点亮,白皙的脸颊也迅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陈先生……不,陈教授!真的是您!”她的声音温婉动听,带着一丝激动的轻颤,“太巧了!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林婉容,去年在飞三亚的航班上,我们邻座,聊过青白瓷和龙泉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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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的记忆力何等惊人,瞬间便从脑海中调取了相关的片段。那位对宋代陶瓷如数家珍的景德镇陶瓷大学老师。他脸上露出温和而真诚的笑容,站起身,礼貌地伸出手:“林老师,当然记得。景德镇陶瓷大学的专家,幸会。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林婉容连忙伸出手,与陈阳轻轻一握,指尖微凉,触感细腻。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在您面前,我哪敢称专家,就是略懂皮毛。上次飞机上匆匆一别,获益良多,一直想再找机会向您请教呢。您这是……去旅游?”她一边说着,一边在陈阳旁边的座位上优雅地坐下。
“嗯,算是吧。”陈阳没有细说,“林老师是去金陵?”
“是啊!”林婉容眼中闪着光,“金陵博物馆正在筹备一个‘宋元明精品瓷器大展’,他们馆长特意邀请我去参与几件重要瓷器的鉴定和布展顾问工作。正好我们学校也有几个关于古代陶瓷贸易路线的课题,需要去金陵查阅一些地方志和馆藏档案。”
提到专业领域,林婉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热情和专注,之前的羞涩被一种自信的光芒取代。
“宋元明瓷器大展?”陈阳表现出兴趣,“这倒是难得的机会。金陵作为六朝古都,文脉深厚,馆藏丰富,尤其是明代官窑瓷器,极具代表性。”
“正是!”林婉容见陈阳感兴趣,谈兴更浓,“这次展览有一件重中之重,是疑似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式温碗!虽然残损修复过,但釉色、开片、器型都极具神韵,争议很大。还有一件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的残片拼合器,以及几件带‘内府’款的永乐甜白釉暗刻龙纹梅瓶……每一件都牵动着学界的心弦。能参与其中,真是莫大的荣幸。”她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纯粹喜悦。
高铁缓缓启动,窗外的景物开始向后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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