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酝酿好了,话就在嘴边。
“一”一落地,所有人都在喊新年快乐时,前面的程聿突然转过脸来。
周舟一直看着前方,冷不丁对上他的目光,有墨色在涌动。
她挑眉,无声询问。
身旁的沈淙昱看她和程聿对视,到嘴边的祝福蓦地咽了回去,很苦涩。
他抿唇不语。
隔着两步路的距离,程聿只回头看了她一秒。仿佛只是无所事事中随意转了个头,舒展了下脖颈,很快又转了回去。
“奇怪。”周舟腹诽。
欢呼声和祝福声的高涨只在那一刻,过了零点,广场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沈淙昱的朋友叫他,准备收拾烟花回去。
他过去了。
裴书臣见人走了,才勾着张凯的肩转过来,嗓门拉得很大:“周舟姐,新年快乐啊!”
他走到她面前,一连抛了好几个暧昧的眼神,夹着嗓子说,“一晚上都和沈淙昱待一起哦,你们两个不会在一起了吧?”
周舟失笑:“就是朋友。”
“怎么可能,我和聿哥刚刚在旁边都看见了,你俩笑多甜啊。”裴书臣转头喊,“是吧聿哥?”
程聿冷冷吐出俩字:“没看。”
周舟扬眉,看到程聿站在俩人身后,站的放松又不羁。单手插着口袋,目光随意的落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很淡,压下的眼底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有点拽。
他没过来,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
明明前面还送了她烟花雨。
周舟这才想起,还没和他说一声谢谢。
不仅没说谢谢,一会还不跟人家走。
该不会和她生气吧?
那场烟花雨,她知道他今天不是勉强来玩,而是有备而来。
除了放烟花雨给她发消息那会短暂的来了点好心情,他今晚兴致一直不高,脸色都淡淡的,在夜色中愈发冷傲。
程聿平时也是这样,其他人没觉得什么。
但她知道。
他拒绝那两个搭讪的女生格外无情,他今晚耐心稀薄的可怜。
想了想,她歪头,略过面前的两个人:“程聿,新年快乐。”
裴书臣立马就不干了:“我去,周舟姐,你怎么就祝聿哥新年快乐,我和凯子这么大两个人杵在你面前呢!”
周舟只是笑,眼睛弯弯。
程聿随意逡巡的目光微顿,缓慢的挪到她的脸上,看到她亮晶晶的眸子。
和她今天这副乖乖女打扮完全不一样,眼神挺狡黠。
程聿轻嗤了声:“听到了。”
看不出喜怒,语气还是拽拽的,有点不爽快,但很明显比之前蹦出来那俩字轻快许多。
不过,什么叫做听到了?
她祝他新年快乐,他就回她一句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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