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痛快……”他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彻底的认命和绝望的乞求。
他回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若那时候自己遇到的不是那云鹤真人,而且眼前这位该有多好……
“痛快?”李云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嘲讽的意味,他缓缓摇头,如同看着一件肮脏的垃圾。
“像你这种食人血肉、虐杀无辜、罪孽罄竹难书之人,若让你就这般轻易魂飞魄散,岂非太便宜你了?”
话音未落,李渊猛地一个激灵,从眼前惨烈的景象和郑家覆灭的震撼中惊醒。他一步上前,伸手抓住了李云的道袍袖口,声音急促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星君!且慢动手!”
李渊看着郑文魁那副彻底废掉的样子,强压下心头的悸动,语速飞快。
“郑文魁罪该万死,千刀万剐亦不为过!然……然荥阳郑氏在朝中根深蒂固,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若就此将其格杀,恐……恐激怒整个关东世家门阀,引发朝局动荡,于国于民……”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恐怖寒意,骤然以李云为中心爆发开来!
咔嚓!咔嚓!咔嚓!
地面瞬间凝结出厚厚的、散发着刺骨白气的坚冰,并以惊人的速度向外蔓延!
空气温度骤降,呵气成霜!
李渊只感觉抓住李云袖口的手指瞬间失去了知觉,一股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冰冷杀意,如同实质般将他笼罩!
他骇然抬头,对上了李云那双不含丝毫人类情感、如同万载玄冰般的眼眸!
那眼神……冰冷、漠然,如同在俯瞰一只不知死活、竟敢触碰神只衣角的蝼蚁!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李渊的心脏!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被这无边的寒意彻底冻结、粉碎!
“皇爷爷!”
一旁的李泰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将僵住的李渊猛地拉开,同时对着李云连连作揖,脸上堆满了惊惧讨好的笑容,声音都变了调:
“星君息怒!星君息怒!我皇爷爷他……他老糊涂了!被这俗世的条条框框迷了心窍!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这狗官罪大恶极,死不足惜!您想怎么处置都行!都行!”
李云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惊魂未定、脸色惨白的李渊,以及拼命赔笑的李泰。
那恐怖的寒意如同潮水般退去,但留下的冰冷余威,依旧让祖孙二人心胆俱寒,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李云嗤笑一声,自己可是这大唐唯一的仙人,想杀谁不行,我只遵从本心,惹怒我,莫说是你李渊,就是李世民亲至……
没有继续理会他们,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指尖一缕精纯无比的金色灵力凝聚,如同跳跃的金色火焰,散发出焚灭一切的炽热气息。他对着瘫在地上、闭目待死的郑文魁,轻轻一点。
咻——!
那道金色流光瞬间洞穿了空间,没入郑文魁的眉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
郑文魁的身体,在接触到金色灵力的刹那,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开始“融化”、汽化!从皮肤、到血肉、到骨骼……
构成他存在的一切,都在瞬间被极致的高温消散于无形!滋滋的蒸发声轻微响起,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焦糊气味弥漫开来。
仅仅一个呼吸!
原地只剩下一个模糊的人形焦黑印记,以及几缕袅袅上升的青烟。
郑文魁,这位权倾岐州、作恶多端的郡守,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然而,李云的动作并未停止。
他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袅袅青烟和焦痕印记,凌空一抓!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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