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后,长安外郭城军营。
李世民只带着内侍总管李德全,轻车简从而至。
尚未踏入辕门,便听得营内人声鼎沸,呼喝之声与金石交击之音不绝于耳,一股灼热的气血阳刚之气扑面而来,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阅兵都更令人心潮澎湃。
步入军营,眼前景象更是让李世民精神一振。
巨大的校场中央,赫然设立了两座擂台。
其中一座之上,两名仅着劲装的彪悍军士正在激烈搏杀,拳脚碰撞间竟发出沉闷的嘭嘭巨响,偶尔甚至带起尖锐的音爆,招式狠辣凌厉,却都默契地避开了要害,显然是以切磋为主。
台下围观的将士们呼声雷动,为自己支持的同袍呐喊助威。
而另一座擂台则更为奇特,上面并无搏斗之人,只稳稳当放置着一尊比人还高的青铜巨鼎,鼎身古朴,透着沉甸甸的历史厚重感。不时有气血旺盛的军士跳上台尝试,能撼动者便引来一片叫好。
李世民嘴角微扬,负手而行。一旁的尉迟恭眼尖,首先发现了皇帝陛下的身影,连忙低喝一声:
“陛下驾到!”
瞬间,如同沸水中投入了一块寒冰,校场上的喧嚣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程咬金、秦琼(叔宝)、侯君集、李靖等一众高级将领立刻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臣等叩见陛下!”
身后数万将士如同潮水般跪倒,声浪震天:“我等叩见陛下!”
李世民目光扫过眼前这些追随自己南征北战的老兄弟,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体内奔腾的气血和那股初生的、却充满力量的“势”。
这几员大将,竟都已踏入了炼体境初期,尤其是程咬金,竟已稳固在炼体境中期,进境神速。
再看他们身后那些黑压压的士卒,其中达到炼体境的竟已不在少数,个个眼神锐利,精气饱满,战意昂扬,与半月前已是天壤之别。
“平身。”李世民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谢陛下!”众人轰然应诺,站起身来,目光灼热地看着他们的皇帝。
“知节。”李世民看向程咬金,眼中带着赞许和好奇。
“如今军中修为进展,可有详细统计?”
十五日前,他将仙祖所赐的聚灵盘秘密安置于此营,并从周边折冲府紧急抽调了近七万精锐前来,使得这外郭城大营汇聚了整整十万大军。
如今看来,效果远超预期。
程咬金感受到李世民身上那深不可测、远比他们磅礴浩瀚的气息,心中骇然,暗猜陛下恐怕已突破至练气境了。他连忙收敛心神,恭敬回道:
“启禀陛下!托陛下洪福与仙祖恩典,如今十万大军中,已有炼体境初期一万八千余人,炼体境中期两千余人!”
“其中更有二十余位天赋异禀者,已触摸到炼体境后期的门槛!剩余八万将士,虽未正式入境,但气血大涨,气力倍增,大多已至门槛边缘,突破在即!”
李世民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据仙祖所言,这《铁血战体诀》乃是速成的军阵功法,前期进境极快,旨在最短时间内形成战力。
短短半月,能达炼体境者,其灵根资质至少也是五星水准。看来这军中,藏龙卧虎,天才着实不少。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尊巨鼎,饶有兴致地问道:
“朕看尔等设了两座擂台,一座用以切磋技击,另一座却放置此鼎,这是何用意?”
侯君集上前一步,解释道:
“回陛下,此鼎乃军中匠作监特制,重一千五百斤。专为将士们测试自身实力所用。寻常壮汉难以撼动,炼体境初期者,可勉强抬起离地;唯有踏入炼体境中期,才能稳稳举过头顶。”
“哦?竟有此事?”
李世民眼中玩味之色更浓,他侧头对身旁的李德全笑道。
“李德全,你上去试试。”
李德全闻言,躬身应道:“老奴遵旨。”
他一步跨上擂台,先是向台下陛下及众将士微一拱手,随即凝神静气,双目如电,紧紧锁定身前那尊与他几乎等高的巨鼎。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一双看似枯瘦的手稳稳搭上了冰冷的鼎耳。
台下的程咬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中有些紧张。
他是知道李德全底细的,这位内侍总管实则是陛下身边隐藏极深的武林高手,一身内外功夫已臻化境,寻常武将在他手下走不过十招。
但观其气息,似乎刚入炼体境初期不久,这鼎……他能举起吗?
就在此时,台上的李德全猛地一脚跺下,“咚”的一声闷响,擂台都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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