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苏府偏院的破窗漏进几缕月光,萧逸尘刚将清灵枪藏回床底暗格,院墙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靴底碾过碎石的脆响,混着灵力压迫的滞涩感,一步步逼近偏院。
是林煞!
萧逸尘瞬间屏住呼吸,指尖扣住袖中早已备好的破邪符,身形贴紧墙角阴影。他刻意将练体九重的气息散得更乱,连呼吸都压得又浅又沉,活像个被深夜查岗惊惶不安的普通随从。
“吱呀”一声,未关的院门被一脚踹开。林煞身着玄色劲装,肩背如铁塔般挺拔,脸上一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狰狞的光。他手中握着一柄乌铁长鞭,鞭身缠着淡紫色的邪纹,刚踏入院子,筑基七重的灵力便如潮水般铺开,扫过屋内每一寸角落。
“出来。”林煞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石头,粗哑刺耳。他目光锁定屋内,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凝成实质——方才在宗祠巡查时,他总觉偏院方向有灵力异动,虽微弱到近乎无痕,却逃不过他修炼“食魂掌”后敏锐的感知。
萧逸尘垂着头走出屋,故意让肩颈的纱布露得更明显,脚步踉跄着停在院中央:“大、大人深夜查岗,是有什么吩咐?”他声音发颤,指尖悄悄往背后探去——床底暗格离他不过三步,只要林煞再靠近些,他便能瞬间抽枪发难。
可林煞却站在原地没动,乌铁长鞭在掌心缓缓转动,鞭梢的邪纹泛着冷光:“你肩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他目光死死盯着纱布,那处隐约透出的灵力波动,虽被敛气散压着,却藏着一丝让他忌惮的灼热。
萧逸尘心下一紧,面上却愈发惶恐,抬手按住伤口咳嗽两声:“是、是前日上山给小姐采灵草,不小心摔下陡坡,被碎石划的。”他刻意让声音染上疼意,甚至挤出几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林煞冷哼一声,突然挥鞭抽向院角的干柴堆!乌铁长鞭带着破风的锐响,将干柴劈得粉碎,木屑飞溅间,一道淡紫色的灵力顺着鞭梢散开——是“食魂掌”的试探,若萧逸尘有隐藏修为,定会下意识催动灵力防御。
可萧逸尘只是吓得瘫坐在地,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嘴里不停念叨:“大人饶命!小的只是个普通随从,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刻意让后背撞上墙角,借着疼痛让脸色更白,连嘴唇都抖得不成样子。
林煞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始终只有练体期的慌乱,眼底的疑虑才淡了些。但他仍没打算离开,反而迈步走到屋门前,目光扫过屋内的旧木床:“屋里藏了什么?”
“没、没藏什么!”萧逸尘心脏狂跳,指尖已触到破邪符的边缘——只要林煞靠近床底,他便立刻掷符袭脸,再抽枪破窗而逃。可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林府护卫跑进来,躬身道:“煞大人,少主让您即刻去宗祠,说是三阴锁魂阵的阵眼有异动。”
林煞皱了皱眉,深深看了萧逸尘一眼,又扫过那张旧木床,最终还是转身往外走。走到院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像冰:“安分点,若敢乱走一步,我剥了你的皮。”
直到林煞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夜色里,萧逸尘才瘫坐在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靠在墙角喘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到床底,摸出清灵枪——枪身竟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方才的凶险。
“这林煞比预想的更难缠。”识海内,赤焰枪尊的声音带着凝重,“他虽没识破你的伪装,却已对你起了疑心,明日祭祖大典,定要加倍小心。”
萧逸尘点头,将清灵枪重新藏好,又从布囊里取出一枚护脉丹服下。丹药入体,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经脉流转,刚因紧张紊乱的气息渐渐平稳。他走到窗边,望着宗祠方向愈发浓郁的黑气,心中暗道:明日,便是分生死的时候了。
天刚蒙蒙亮,苏府内便响起了急促的钟声——是祭祖大典开始的信号。萧逸尘按苏清漪的叮嘱,换上那套缝了暗袋的粗布衣衫,将破邪符与爆灵丹贴身藏好,又把随从玉佩系在腰间,刚走出偏院,便见昨日送食的丫鬟站在门口,脸色依旧倨傲:“跟我来,小姐让你去宗祠外候着。”
萧逸尘垂着头跟上,穿过苏府花园时,只见府内弟子已身着正装往宗祠走,人人面色肃穆,却难掩眼底的疲惫——显然昨夜被林煞的查岗折腾得不轻。走到宗祠外的老槐树下,丫鬟转身离开,萧逸尘刚藏到树后,便见苏清漪提着一个食盒走来,她已换了身素色祭服,乌发梳成发髻,插着一支银簪,鬓边垂落的碎发被晨风吹得轻晃,比昨日多了几分庄重,却也添了丝柔和。
“林煞昨夜查过你?”苏清漪快步走到树后,声音压得极低,目光落在他苍白脸色上时,指尖不自觉抬起来,轻轻拂过他肩颈纱布的边缘——指腹带着晨露的微凉,触到他温热的肌肤时,两人都顿了顿。她慌忙收回手,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你的气息乱了,是不是差点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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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没识破。”萧逸尘喉结滚了滚,方才被她触碰的地方像落了片羽毛,泛着细碎的痒。他抬手覆上自己的肩颈,顺势盖住她刚碰过的位置,声音比平日软了些,“宗祠里怎么样?暗线可靠吗?”
“暗线说三阴锁魂阵更活跃了,林墨加了人守祭祖台。”苏清漪从食盒里拿馒头时,指尖故意慢了半拍,擦过他的指尖递过去,耳廓悄悄泛红,“馒头里有凝神散,吃了稳心神。等会儿我打翻香炉引开人,你从侧门进——记住,不管拿到账本没,都要从密道走,我在出口等你,不许逞能。”
她话音刚落,宗祠钟声又响,急促得催人。苏清漪咬了咬唇,往前走两步又回头,晨光落在她眼底,亮得像揉了碎星:“萧逸尘,你得平安出来,我……”话说到一半,又怕耽误时辰,只匆匆补了句“我等你”,便提着食盒转身,祭服裙角扫过他的鞋尖,带着淡淡的兰草香。
萧逸尘望着她的背影,咬了口馒头——凝神散的清苦里,竟似掺了点甜。他按苏清漪的指引绕到侧门,趁守卫打哈欠的间隙窜进去,顺着回廊往后院走。回廊两侧的先祖画像威严依旧,可他满脑子都是方才她递馒头时泛红的耳廓,连脚步都轻快了些。
后院祭祖台泛着汉白玉的冷光,中央青铜香炉的烟气带着腥气,台边两名筑基修士正警惕扫视。萧逸尘藏在柱后,刚要趁机靠近,便听见大殿里苏清漪带着慌乱的声音:“哎呀!香炉怎么倒了?”
两名修士立刻往大殿跑。萧逸尘窜到祭祖台前,按她叮嘱注入朱雀真火,掀开香炉底座——黑漆漆的暗格里,青铜钥匙泛着冷光。他刚拿起钥匙,背后突然袭来浓郁的阴邪气息,林煞的声音如惊雷炸响:“果然是你!”
萧逸尘抽枪转身,清灵枪焚天纹亮起,与林煞的乌铁长鞭撞出金石脆响。火焰烧得邪纹滋滋作响,林煞又惊又怒,刚要发力,林墨已带着四名修士冲出来,染血的长剑直指萧逸尘:“敢夺钥匙,今日让你死无全尸!”
腹背受敌的瞬间,密库暗格突然轻响,苏清漪钻了出来,手中紫檀木盒泛着光泽。“快走!”她将木盒塞给他,捏碎传讯玉的同时,余光瞥见林墨的剑避开萧逸尘,直刺他后背——那剑上的邪纹泛着毒光,显然是奔着要害去的!
“小心!”苏清漪想都没想,侧身扑到萧逸尘身后,指尖凝起灵力硬接下这一剑。“噗”的一声,邪纹钻进掌心,皮肉瞬间黑紫,鲜血顺着指缝淌下,滴在萧逸尘的衣摆上。
“清漪!”萧逸尘猛地转身,眼底的冷静瞬间碎成漫天怒火,清灵枪横扫而出,火焰暴涨得几乎要将林墨吞噬。他一把将苏清漪拉到身前,左手死死攥住她受伤的手腕,低头查看伤口时,呼吸都蹭过她的耳畔:“谁让你替我挡的?这邪纹能蚀骨,你知不知道!”
他的掌心滚烫,攥得她手腕发疼,可苏清漪却望着他紧蹙的眉峰,突然笑了笑,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他攥着自己的手背上:“我知道,可我不能让你受伤。你要是伤了,谁带我走出去?”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疼意,却像羽毛挠在他心上。
两人还没站稳,林煞的长鞭突然缠住苏清漪的手腕,用力一扯便将她往身前拽。林墨趁机捡剑,剑刃带着寒光直刺她后心——这一剑又快又狠,避无可避!
“不要!”萧逸尘目眦欲裂,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将苏清漪往密道方向狠狠一推,自己转身用后背迎上剑刃。“噗嗤”一声,长剑穿透衣衫扎进后背,鲜血瞬间染红粗布,顺着衣摆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洼。
“萧逸尘!”苏清漪踉跄着回头,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扑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右手颤抖着抚上他的后背,触到满手温热的血时,哭声都带了颤:“你傻不傻?那剑明明……”
“不傻。”萧逸尘打断她,靠在她肩头喘着气,疼得眼前发黑,却还是抬手,用沾了血的指尖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带着血腥味,却温柔得不像话,“你要是伤了,我会更疼。”
苏清漪的眼泪掉得更凶,却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染血的衣襟,声音闷闷的:“以后不许这样了,要挡也该是我挡。”她的气息喷在他颈间,带着兰草香,混着血腥味,竟异常缱绻。
萧逸尘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蹭到她的鬓角,声音哑得厉害,却满是柔情:“好,以后听你的。”
就在这时,宗祠外喊杀声四起,陆寒川与林沧澜带着人冲进来。林墨脸色大变,挥剑便砍向萧逸尘手中的木盒,萧逸尘将苏清漪往密道推,自己护着木盒迎上去,后背的剑伤被扯得更疼,却听见身后苏清漪的声音:“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她攥住他的手腕,十指紧紧扣住他的手指——他的手沾着血,她的手也染着伤,可交握的瞬间,却像握住了彼此的性命。萧逸尘回头望她,她眼底还含着泪,却笑得坚定,他心口一暖,反手攥紧她的手:“好,一起走。”
两人相携着往密道走,身后喊杀声震天,可他们相握的手却越攥越紧,掌心的血与泪混在一起,烫得像要融进骨血里——这场惊魂宗祠里,他们不仅抢回了账本,更抢回了藏在生死里的情意,黏腻又滚烫,再也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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