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
他听到了她的歌声,感觉到她抱着垂死的他,开始咏唱。
用灵魂,咏唱王族自古流传下来的禁忌之术。
不,不可以,别这么做!
别是为了他,别再为了他们!
他错了,他错了,已经够了,她做得够多了——
曾经,他想要得到力量,可他已经不想了,不想了!
如今,他什么也不想了,他宁愿她一生平安,只想她能好好活着。
他想阻止她,却做不到,甚至无力抬眼看她。
她的歌声,入了耳,传了出去。
前所未有的力量灌进他的身体,烧灼着他全身上下。
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整个拱起,嘶吼着,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尖叫,在痛嚎,就像他一样,就像她一样。
她痛得直颤抖,可她仍是一字一句的,耗尽她的魂魄,咏唱那首禁曲。
终于,他睁开了眼,却只看见她双眼血红。
然后,她笑了,在黎明的晨光中,笑着。
可笑出来的同时,他也能看见,她盈满泪水的眼中已被怨恨填满。
他能看见,理智已从她眼里消失,青筋爬满了她的额脸,长角从她头顶长了出来,可她依然无比温柔的将他放下,起身拾起他之前掉在地上的剑,跃下高墙,朝那围困他们许久,放水淹城的大军而去。
他在地上颤抖抽搐,试图爬起身,想要追上她,但先前已濒死的他太过虚弱,还没完成转化,只走了两步就再次被那剧痛袭击,转眼落入大水之中。
他在混浊的大水中下沉,看见许多人也与他一般,下沉、抽搐,痛吼。
可他们也如他一般,开始转化,开始变身。
他看着他们与她们,一个个,成了妖,化为怪。
每一个,尚存活的,还没死的,都如他,都似她。
全都是因为那些背信忘义的畜牲!
畜牲!
那剧痛撕扯着他,重新建构他的身体,给了他力量,却也一寸接着一寸吞噬了他的神智,当他终于转化,离水而出时,他只记得那怨恨!只记得那愤怒不甘!
他要他们全都死尽死绝!
犯我者亡!犯我者亡!犯我者亡——
不知谁开始吼着,开始咆哮。
或许是他,或许他们都喊了——那一刻,他们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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