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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第1页）

阿澪闻言，却仍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她看着苏里亚，问。

「你因为这样，才跟着我上千年？你说你不曾和他定过主从契约，你说和你有过契约的，是风晔。」

这问题，让那家伙肩背微耸，瞳眸再缩。

风晔闻言，挑起了眉。

呃，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他是没有。」阿定噙着笑，再次看向苏里亚：「他也不曾和小晔有过主从契约，他会这么做，会这么说，是因为他想起来自己是谁，他知你会读心，一直待在你身边太冒险了，所以他和老爷子谈了交易，他会保护当时尚年幼的小晔，老爷子则会派人跟着你，若出了事，他也能及时得到消息赶来护你。对吗？」

苏里亚没有点头承认，但也没有摇头否认，只是脸色变得更加阴郁。

这根本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阿定知道自己是对的，尚在黄泉时，他确实想方设法安排了风晔的转世，但他可无法连络苏里亚，后面这一出连他都感到意外，思前想后，方得出了这个结论。

看着那家伙的脸，阿定只再说：「我之前只是赌，既然你不记得，那你定会认救你一命的阿澪为主，我教你要保她护她，你定也会照着做，可不只是那样的，对吧？事有因果，人与人之间有缘方会相遇相见，我原以为我与你有缘，方能解开你牢门的锁，但真正与你有缘的，并非是我，对吗？」

这话，教苏里亚眼角微抽。

然后，他就听到那小子，问了那个他本想略过不提的关键问题。

「你犯了什么错？」

他额角再抽，下颚紧绷的瞪着那家伙，但那男人只是看着他，一双黑瞳无比清明澄澈，然后他领悟过来，这小子早已知道，查到了一切。

原本，他是想等到他能控制自己，能恢复原来精怪的模样之后，再去见阿澪的。

今早醒来后，秦天宫和他说了现况，他知道那该死的门之后还可能会再开，他知道自己能帮忙，他还想再继续守护她，但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他怀疑她会愿意让他留下，或接受他的帮助。

可看着眼前的小巫女，他知道他不能再瞒着她。

他欠她的，不只是一个解释，所以他深吸口气，硬着头皮，道。

「在天界里，有一面能观世的水月镜，我曾是看守水月镜的其中一位守镜人，我们的职责，是听取世间巫觋的祈愿，特别是……」

他直视着她的眼，喉咙发干的说：「那些看守封印地的巫觋。」

这话，让阿澪睁大了眼，脸色瞬间又白了一些。

「守镜人透过水月镜听取凡音，看护巫觋，监控封印地的妖魔，但我们不能随意插手凡间事，大多数的时候，我们只能看。」他扯了下嘴角，说：「那不是个很有趣的工作，大部分的人都很无知，一再重复着相同的错误，我知道我应该要更加宽容一些，但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一切只是白费力气。」

就是在这时，阿澪确定了他是谁。

眼前这俊美无俦，有着金发金羽的男人，就如大巫女曾和她描述过的那般。

「大日金乌……你是其中之一……」阿澪面白如纸的看着他，声微哑，有些颤：「我们奉你们为神明，祭拜你们，我祭拜过你……我求过你……」

他俊美的脸庞微微一抽，但没有闪避她的视线。

「我没听到。」他看着她，嗄声坦承，「我当时并不想守着那面镜子，我唯一会继续待在那里的原因，是因为我想要透过水月镜找到一个失踪的人，我想要知道妖魔为何会被创造出来，我想要知道为何那个人会写下闇之书，我想要知道真相。水月镜能看到过去、现在与未来，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看镜子。那些年，我陆续找到机会，查看那面镜子，试着查看过去曾经发生的真相，但最后一次，我看镜子看得太久，陷得太深，那面镜子夺走了我的意识和时间，等我回过神来，事情已经发生了。」

阿澪瞪着他，有那么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苏里亚眼角微抽，双手在身前紧紧交扣，注视着她，哑声说。

「这，就是我犯的错，我应该要看顾你，白塔的巫女，阿塔萨古．澪，你本应在此生之后，成为天女，却因为我的失职，你才会受那苦难，才会犯下那滔天大错。」

有那么一刻，她动也不动的，只是面无血色的看着他。

苏里亚也没有动，只是坐在原位，看着她，等着。

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这一刻，她就只是瞪着他，整个人恍若石化，像是连呼吸都忘了呼吸，房间里，无比安静，静到恐怕若有根针掉下来，都会有如雷响。

然后，他看见她张开了没有血色的唇，吐出了一句话。

「我怀疑过……」阿澪颤颤吸了口气，缓缓道：「我想……我早就晓得，你不只是个精怪……」

他震慑的看着她，一时无语，只觉心口紧缩。

看着这陪她走过千年的家伙，阿澪扯了下嘴角，哑声坦言：「我曾经恨过，有阵子真的很怨、极恨，但最终我发现，这世间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神是什么？凭什么要救我？得护我？因为我信祂吗？因为我曾献上供奉？即便如此，那也不是我的牺牲，我的奉献，送上供奉的，是那些城民，那些百姓，不是我。当我仔细回想大巫女的教导，才发现所谓的神，只是在神魔大战中打赢的那一方，虽然拯救了世人，却也就此离开，祂们从来未曾对世人许下承诺，也不曾说过今后将再回来。世人这般愚蠢，到底为何众神要眷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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