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山上只有这一条密道吗?”
“主密道只有一条。”同知道。他现在看着江晚的目光都是冒星星的,仿佛在看仙人。
世上竟真有人能原地不动,用几秒钟就测出精细的地形,这与仙人何异?
江晚看向闻深,建议:“既然密道有人看管,就只能从外围走了。现在天还亮,我们先在山腰处搜一搜证据,再看看有没有小路可以上去。练兵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三皇子那边就算得到了消息,撤离也至少得两个时辰。我们不如等天黑下来,私兵演练结束再上山顶观察,既不会丢了线索,又可以减少被发现的几率。”
闻深赞同地点头:“那便现在一千仞以下搜寻。留十个人在山下传信,剩下的人上山。二十人负责搜索山中密道,十人沿路采集武器粮草帐篷等练兵的证据。此处不宜点信烟,一千仞以下山势每增高一百五十仞便设置岗哨,一处安排三人。张同知,你带四个轻功好的兄弟继续盯着山上的情况,但不要惊动他们。其余人随我上山腰等候。”
参与行动的锦衣卫八十人,这么一安排,在山腰坐等太阳落山的,便只剩了十七人,加上江晚和闻深,便是十九人。这次来的锦衣卫几乎都是沈见青的亲信,都有些武功,因此登山很快,一千仞的路程只用了一刻钟工夫。
唯一不会武的江晚最惨,被闻深夹在胳膊下一路飞到山腰,感觉老腰都要断了。
这死小子,骨头又硬又硌人,连肌肉都硬邦邦地,偏还十分用力。
江晚揉了揉腰,原地活动两下,幽怨地瞪了一眼闻深。后者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小声道:“对不起嘛。”
“算了算了,”江晚找了块石头,打算坐等太阳落山,却被闻深拉住胳膊。
“你又干嘛?”江晚不满地撇撇嘴。
他脱下外衫,铺在石头上,轻声细语:“山上水汽重,小心着凉。”
江晚心里一暖,方才的一点怨恨也随之消散。她坐下时,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清风拂面,山色如翠,水声泠泠。轻纱般的雾气里,华服墨发的公子一错不错地望着她,仿佛水墨画中走出的谪仙,可欣赏而不可亵玩。
“那个……你来临安之后,生意做的不错。这次的事情了解后,你还打算回小方盘城吗?”
江晚:“清江居总店都在京城了,我还回去做什么?而且□□后同婉蓉在一起,肯定也在京城。母亲年纪也大了,不适应边关的气候。”
闻深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什么那太好了?”江晚奇怪地问。然而闻深却支支吾吾不敢看她,只有耳尖的红晕泄露了他的紧张。
她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耳朵也开始发烫,只得拨了拨头发,遮住耳朵,低着头问:“那你呢?你打算留京城,还是回玉门关领兵?”
“自然是留京城。练私兵的事定案之后,姐姐的孩子会是大周唯一的太子。到时候陛下不可能让我领兵的。”闻深道。
江晚偷偷瞄了一眼他,鼓起勇气问:“那你突然问我这个,是不是、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没有没有,我不是,哎,不对,有,我的意思是……”闻深微微侧着身子不敢看她,语言系统都错乱了。
昔日杀伐果断的战神,此时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措。
好在两名锦衣卫的出现解救了他。那两人并排跪下,左边那人道:“公子,我们搜山后发现遗落的伪军刀七把,长矛十五杆,破损盔甲一套,死亡马匹三匹,另有运输车车辙印记、吊索若干,证据都已收集完毕。除主密道外,还发现了士兵自行挖掘的密道五条,多是用来私藏食物及私人物品的。”
右边那人接着说:“城里的探子来报,静安侯府已经得知了我们封锁据点的消息,正派人前来疏散山中私兵。他们用的快马,预计半个时辰就到山脚下了。”
江晚抬手看了一眼圭表,现在是申时三刻,距离与沈见青约定的戌时还有一个时辰加一刻钟时间。
“沈大人那边怎么样?戌时能赶到吗?三殿下那边呢?”江晚问。
“我们大人已经请到了圣旨,正在去兵部点兵,应该能按时到。三殿下也收到消息了,不过他人在百花宴上,皇后娘娘没放他走。”
疏散私兵的人半个时辰就到,若是有些功夫,大约三刻钟后就能到山顶了。这山体积庞大,山中草木茂盛,私兵们熟悉地形,说不定还有不少没探明的密道,想要藏下七八千人并不难。到时候没找到私兵,三皇子倒可以反将一军。
闻深当机立断:“上山。岗哨和收集证据的人留下,其余人分两队,一队跟随张同知去练兵平台,一队跟我去山洞,务必跟紧了。”
江晚所在的山峰高一千五百仞,此刻他们距离藏兵之地只有三百五十仞的距离了。闻深牵起她的手,轻功灌注了她的身体,她的衣摆飘起,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了山洞口。
未免打草惊蛇,闻深带来的三十名锦衣卫都分散在山洞四周的树上。私兵们还在演练场,洞内只有几个伙夫正在做饭。
趁着私兵们不在,倒是可以进去查探一番。江晚从系统里兑换了一包20积分的强效迷药,往洞里一洒——那些伙夫和伤病员还没察觉到异样,就昏了过去。
十个锦衣卫留在外面放哨,其他人都跟着进了山洞。这里共有营帐五百座,每座容纳十人,也就是说山洞内住了五千名私兵。
山洞深处是一条宽阔的隧道,盘旋向下不知深浅,且盘的坡度不大,可以躺人。如此看来,先前同知在练兵场看到的是七八千人,那剩下两千多人就是住在主密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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