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醉眼里,沈知聿的眉心蹙起,周云阶抬手覆了上去,“别皱眉……嗝……怪吓人……”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男人的眉头皱的更紧,心中想的都是以后不能让她出去喝酒了,容易干坏事。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周云阶的指尖仍旧落在他的眉心,脸上却忽然露出些落寞的神色,“你……以后别来我梦里了,我……讨厌梦见你……”
“为什么?”沈知聿摁住胸口作乱的手,沉声问道,“我不能来,那谁可以?”
“……谁?”周云阶迷蒙着眼,好似真的在认真思考一般想了想,然后摇了摇手,“都……不可以!都不……可以……”
一句话说完,她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往前一倒,一头栽在了沈知聿的肩头。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哽咽,“怎么办?……沈知聿……”
“……嗯。”
沈知聿低低的回应了一声,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诱人。
周云阶窝在他的颈侧,闷闷地开口,“你不知道吧……”鼻子忽然有些酸,她缓了片刻才接着说道,“你来救我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了……”
“……嗝。”她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声音愈发轻柔,“可我……只敢在梦里……跟你说一说……”
“外人都说……我攀了你这棵高枝……”她倏然直起身,点了点沈知聿的脸,醉眼朦胧地瞪着他,“你说……嗝……我攀什么了?”
沈知聿轻叹一声,手臂收紧了些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没攀。”
“我也付出了……嗝……好不好?”听到满意的回应,周云阶又再度趴回沈知聿的颈窝,“明明是合法夫妻……却不能跟他们说……还有,跟你分开,我就成了……嗝……二婚了。”
沈知聿的神色越发的沉下去,搂住她的手臂也渐渐收紧,“可以不分开。”
“可你……不爱……呕……”
“我”字还没出口,周云阶便在沈知聿身上吐的一塌糊涂。
前所未有的渴望她
被拎着扔进了浴缸,周云阶还不忘认错,尽管声音小的已经快被水声覆盖,却仍是清晰的落在了沈知聿的耳中。
“我错了……下次不……呕……吐了……”
她边说边捂着嘴,又干呕了几下,胃里翻江倒海,胸口难受得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头也晕得厉害。
等那阵强烈的不适终于过去,周云阶像只蔫了的猫一样趴在浴缸边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有些发痒,她随手拨弄了一下,才去扯沈知聿的裤腿,“这是我梦里,又不用你收拾,干嘛摆这幅臭脸色?”
“你说话啊?干嘛这个样子看我?……”见对方依旧冷着脸不说话,她又小声嘟囔起来,“梦里都凶我,真讨厌……”
沈知聿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却掩盖不住迫人的气势。他一言不发地扯下自己身上沾满污渍的衬衫,那张俊脸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阴云。
看到他裸着上身朝自己伸手,周云阶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仍旧没有逃出去。
温热的花洒从头淋下,水温恰到好处,不冷不热的像是裹了一层柔软的毯子,让人渐渐放松下来。
周云阶趴在浴缸边,闭上眼睛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坠入了梦中。
这一场,梦的光怪陆离。
梦里,她和程宏伟结婚了,两人手牵手去超市买菜,推着购物车正慢悠悠地逛着。结果下一秒转过货架,便撞见了沈知聿。
他竟大剌剌地一手搂着云霓,一手搂着陈菁菁,得意洋洋地站在过道里。
更离谱的是,他们身前的购物车里胡乱扔着十几盒避孕套,包装花花绿绿,在灯光下刺眼得很。更可笑的是,他们非但没觉得尴尬,反而还一边继续往车里扔,一边扭头冲她坏笑,“要加入我们吗?”
身旁的程宏伟竟然一口答应,还扯着她要过去。
她惊悚的看着笑的一脸猥琐的三个人,还有已经朝他们走去的程宏伟,大骂了一声,“真不要脸!”
不要脸?
沈知聿穿衣服的手顿住,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抬眸朝卧室方向望去,透过半开的衣帽间门缝,能看到床上的女人正侧身蜷缩着,长发散在枕畔,睡的正熟。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转身走回衣帽间。
布料擦过肩头,带起一点儿刺痛,他下意识皱眉,扯开领口对着镜子看了看,肩膀上两瓣月牙形的牙印清晰的印在上面,有一处已经结痂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夜混乱而炽热的场景在脑海中闪回。
他喉结滚动,胸口泛起一阵细密的燥意,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种感觉……既不是单纯的生理欲望,也不是他熟悉的任何情感。
小区门口,当周云阶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扑进他怀里的瞬间,他的心是安定的。
那微妙的情绪里,夹杂着一丝确幸,又掺杂着后怕,他不确定心底那股强烈的占有欲是否就是爱。
但昨夜,他确实前所未有的渴望她。
不是做了春梦
周云阶从睡梦中苏醒,眼前已经是一片耀目的光线,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直到彻底适应了室内的光亮,才缓缓睁开眼睛。
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莫奈的真迹《睡莲》,而挨着自己床边的窗下是米白色的真皮单人沙发,熟悉的摆设告诉她,自己是在君庭的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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