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月薄之的威压之下,他拼尽全力只说出三个字:“……千机……锦……”
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殷红的血丝顺着唇角蜿蜒而下,在精巧的下巴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仅仅三个字,却用尽了全身气力。
月薄之眼尾微挑,周身凛冽的威压稍稍收敛。
簪星顿时如释重负,双膝重重跪地。
他颤抖着用手背抹去唇边血迹,却见月薄之居高临下地睨来。
月薄之道:“希望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值得你自己的一条命。”
别摸我家月尊!
簪星被如此蔑视,但看着月薄之的眼神依旧充满痴迷。
他咧起一个沾血的笑容:“父亲说,你这次是为了千机锦而来的,是吗?”
月薄之看着他,不语。
簪星咳了咳:“我知道千机锦的秘法藏在哪里,我可以为你偷出来……”
月薄之没有说话,却已把威压全部撤回。
簪星重伤之下再难支撑,身形一软,便如毒蝎伏地,向后爬行。
身形隐入黑暗,只遗下一句:“薄之哥哥,今日午时,雁飞道,不见不散。”
月薄之白衣翩然转身,踏着血色月光径自往客舍行去。
铁横秋也从黑暗中显出身形来,怔怔看着月薄之。
月薄之毫不意外见到铁横秋。
铁横秋也知道月薄之肯定是发现了自己的。
铁横秋整了整衣襟,故作自然地跟在月薄之身后三步之距。
月薄之依旧不悦地沉默着。
簪星追着月薄之的时候,月薄之不悦沉默,是嫌簪星聒噪多嘴。
但铁横秋跟着月薄之的时候,月薄之不悦沉默,却是嫌铁横秋怎么一句也不问。
月薄之推己及人,只觉得:此刻铁横秋必然是在吃醋。
吃醋嘛,很正常。
明春会吃醋,汤雪也会吃醋。
至于他月薄之……
哼。
思及此,月薄之眉梢微动:难道又是谨小慎微,有些莫名其妙的顾虑?
这个铁小五向来有点儿胆小。
罢了,我来开这个话头,也未必不可。
既知缘由,生出几分难以言明的微妙心绪,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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