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在羽突然闷闷道:“你说过忒修斯之船吗?”
见她好不容易开口说话,谢谕耐心道:“没有。”
“我故乡学者的悖论。一艘船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腐烂,人们为了维持它的完好,会不断更换坏掉的零件。如果这艘船所有的零件都被替换掉了,它还会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如果这里不是中西方合并的奇幻世界,廖在羽恐怕还会觉得谢谕只是想起了一段曾经丢失的记忆,那无可厚非。
但首先,她不知道谢谕和艾瑞斯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前世今生?抑或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这还能算同一个人吗?
其次,她亦不知道,哪怕谢谕和艾瑞斯本质上是一体的,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他还认可自己是谢谕吗?还是说……他认为自己叫艾瑞斯?
廖在羽已经将谢谕看作是生命的一部分了,对于她来说,这其中是有着某种微妙的差别的。
哪怕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逐渐忘怀,但此时此刻她心里还挂念着那位最初的谢谕。
谢谕没再挠她痒痒。他放下那撮头发丝,手往下滑去,轻轻盖住了廖在羽的手背。
他的手心很烫、很安静,只是放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动作。
“在羽,这艘船到底是不是原来的那艘船,不重要。人们认得它的名字就够了。还是说,你觉得我跟从前有什么不同?”
为不同的个体命名,以赋予个体独特性,承认他们的特殊意义,这是人族和所有有灵智的种族共有的手段。
但谢谕是血族,身体里流着血族的血。血族是以血认人的。他出于本能地将廖在羽视作她本人,将自己——这具躯体的主人视作她的伴侣。
如何命名、如何定义,在血族眷属的关系之中并不需要商榷。这是刻写在基因中的事。
哪怕大脑里的灵魂不是谢谕本人,这具躯体的主人对廖在羽的感情也不会变。
然而无论是谢谕还是艾瑞斯,他们学文化课时都不曾有多认真,哪里理得清这些哪些复杂的悖论。他方才说的话落在廖在羽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廖在羽扬了扬手,将他的手挪开。她有些沮丧地道:“当然不够。我觉得是不一样的。”
谢谕懒懒收回手,正色道:“哪里不一样?”
廖在羽沉默了半晌:“要不你讲讲你在你小时候的事?”
谢谕道:“阿涅墨涅吗?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你不会喜欢的。但是如果你想听……”
廖在羽黯然道:“不。谢谕在灵洲长大,说起小时候,不会想起在血族老家的事。”
谢谕:“……你说得有道理。”
默了默,他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戳戳廖在羽的脸,道:“但是这三百年来的记忆,我一点都没忘。你怎么证明我不是谢谕?”
廖在羽也没想好。
谢谕再度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缓声道:“照你的说法,我不是谢谕,当然也不是艾瑞斯,那我是谁?我需要一个新的名字吗?嗯?”
廖在羽岔开话题:“所以阿克奈特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想起艾瑞斯的记忆?”
“说来话长。我来灵洲,是用了一件打通位面隔阂的圣物。圣物将我的力量吸收殆尽,因而丧失记忆、化作幼儿。其实只要我吸收足够多的同源力量,我迟早会把所有事都想起来,只是阿克奈特加快了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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