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到她哭,不想看到她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
我更不想……看到她身上带着那么明显的,属于别人的印记。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我想覆盖掉那些痕迹。
于是,我开始赏她东西。
名贵的珠宝,稀有的古籍,江南进贡的软缎……任何我觉得能入眼的东西,都寻由头送去扶疏院。
我告诉自己,这是身为家主对弟妇的关照,是让她振作起来的方式。
但我心底深处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想用我给予的东西,挤占掉那支簪子的位置。
我想让她用我送的玉镯,戴我选的耳珰,穿我赏的衣料。
我想让她的生活里,处处是我的影子,我的痕迹。
我想让她……忘记晏微。
这种念头本身,就已然越界。
但我当时并未深究,或者说,我选择忽略了那其中蕴含的危险。
我只觉得,这只不过能让我更好掌控崔府罢了。
她既在崔府,自然该在我的掌控之下,包括她的情绪,她的记忆。
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去扶疏院“看看”成了我一种不为人知的习惯。
有时是过问她的起居,有时是借口送些东西,有时甚至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信步走到那里,隔着一段距离,看她是否安好。
我见她似乎渐渐适应了府中的生活,虽然依旧安静,但脸上偶尔会有些许鲜活的气色。
她会小心翼翼地打理扶疏院的花草,会坐在窗边安静地看书。
那些书大多是我送的。
看到她唇角偶尔泛起笑容时,我竟会觉得……心情不错。
她经常会来九容轩,在那紫藤花架下,煮茶。
时不时给我递上一盏,询问我她的茶艺有无进步。
我很喜欢这种生活。
但我发现,我更无法忍受她看向别人。
哪怕只是对送东西的下人露出一个礼貌的浅笑,我都会觉得刺眼。
崔令珩(独白)2
她似乎就应该待在那方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被我一个人“看见”。
这种独占欲来得猛烈而毫无道理。
我开始更频繁地介入她的生活,用一种近乎专断的方式。
她很尊敬我,每次见我,总是低眉顺眼,身体微微紧绷。
这让我有些不悦,却又莫名地……享受这种她因我而产生的情绪波动。
至少,这证明我的存在对她而言,是有影响力的。
那次,我无意间听到两个婆子躲在假山后嚼舌根,议论她克夫,说她是扫把星。
一股从未有过的暴怒瞬间席卷了我。我甚至没有思考,便下令将那两人重责后远远发卖了出去,手段雷霆,震慑了全府。
我告诉自己,这是为了维护崔家的颜面,不容下人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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