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忽然出声。
声音不高,却骤然揭开了两人之间那层刻意维持的平静假象。
沈清弦没有用敬称,而是直接用了“你”。
那双总是含笑的温润眼眸,此刻锐利如剑,直直地看向她。
缠音离去的脚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猛地顿住。
“你在说什么?”缠音并未转过身,而是平静的反问。
他没有被她的话挡回去,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直接站在缠音的面前,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她闪躲的迫人气势: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那盏灯,那句话……还有,你看着我时,究竟是在看玉宁,还是在看我?”
缠音的唇瓣微微颤抖,抬起那双眼眶有些泛红的杏眸,“清弦,我们这样不好吗?”
“你为什么要将一切都道破呢?”
沈清弦听闻,脸上非但没有丝毫被拒绝的不满,反而薄唇微扬,低声笑了起来。
“师娘,”他抬眸,目光紧紧盯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种叛逆的意味,“自从醒过来,你对待我的态度,疏离又守礼……我还以为,你将幻境里的一切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的视线缓缓下垂,落在她垂在身侧微微蜷缩的手上。
然后伸出手,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
缠音的手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指尖用力,手腕微微转动。
沈清弦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她,却也让她无法挣脱。
他感受着她手背上细微的挣扎,反而将她的手指更紧地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他牵起她的手,举到两人之间,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上,缓缓移回到她写满了惊慌失措的脸上。
“看来,”他低声说,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畔,“师娘并没有忘。”
“不仅没忘……而且,记得很清楚。”
“清弦!”缠音猛地提高了声音,厉声道。
她试图用严厉的语气掩盖内心的慌乱,用力的想抽回手,手腕却依旧被他牢牢握住。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缠音的胸脯微微起伏,眼中充满了被冒犯的惊怒。
沈清弦迎着她厉色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迫近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当然也记得你是谁。”
他微微停顿,目光沉静地望入她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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