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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谁在替我守夜（第2页）

保护图。他对苏青竹低喝一声，率先冲进风雪。

裂云剑还插在石阶上，此刻剑鸣如泣，剑身的蛛网裂痕里渗出幽蓝血光，竟在雪地上凝出半道剑影。

灵堂门被撞得哐当响。

冷面阎裹着黑斗篷撞进来，双锏上凝着霜花，每一步都在青砖上砸出冰屑。

他左眼蒙着黑布，露出的右眼里跳动着疯癫的光：夜行图？

老子要烧了这破纸！话音未落，双锏已抡起两道寒光——竟是青霄剑派断江三式的起手式，可锏身带起的不是剑气，是黑红色的断罪残劲，所过之处，供桌上的烛火瞬间熄灭。

青霄外门剑法？萧云归瞳孔微缩。

他十五岁时曾见过外门大比，这招寒江起浪正是外门弟子必修，可冷面阎使来却变了味，招中藏着吞噬生机的阴毒。

你不配用青竹的剑招！苏青竹的指尖戳进雪地。

地面突然窜出数根命线竹，竹身缠着幽绿的光，如灵蛇般缠住冷面阎右臂。

妖力顺着竹枝往他体内钻，他却咧嘴一笑，锏身突然爆出黑焰：妖奴也配管老子？

断罪残劲顺着竹枝反噬。

苏青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竹纹却更浓了——她咬着牙将竹枝勒得更紧，发间的竹簪地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片青竹妖鳞。

趁现在！萧云归吼向小石头。

那孩子早缩在兵库门口，此刻猛地扑向供桌下的绢帛。

可他刚触到图角，冷面阎的左锏突然划出一道暗芒——不是锏，是藏在锏内的剑刃！

小石头肩头绽开血花。

他痛得蜷缩成团，却突然睁大眼睛：他们在喊......我们也是守陵军......为何杀我们？

他浑身发抖，剑刃里的亡魂在哭，说冷面阎当年带着他们屠了守陵军的营寨！

闭嘴！冷面阎暴喝。

他右臂还被命线竹缠着，左手却抽出藏在锏里的断罪剑刃——那是柄断了半截的青霄剑，剑身上刻着二字。

萧云归的识海轰然炸开。

未来之身的残影在识海里翻涌，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守陵军的剑，不是葬在剑冢，是葬在看坟人的骨头里......原来冷面阎当年屠的，是替青霄守剑冢的守陵军！

归一剑残胚在他掌心发烫。

他咬着牙，主动割裂一缕记忆——十五岁那年，他在青霄山下一剑断江，万人喝彩时的骄傲与执念。

那缕记忆如刀，割得识海生疼，却顺着掌心的裂痕灌进剑身。

一声。

归一剑残胚裂开，露出内里温润的青玉剑芯。

剑芯上流转着星芒，竟与萧云归识海的裂痕纹路完全重合。

断我执，方得归一！白袍客不知何时站在寒窑门口，他的白发被雪风吹得翻飞，这剑等的不是断脉之人，是能斩去执念的者！

归一剑突然清鸣。

萧云归握剑的手被震得发麻，却看见剑芯里浮出无数光点——那是守陵军的剑魂，是青霄剑冢未成形的剑胚，是所有被冷面阎斩断的二字。

他低喝一声。

归一剑自动离手，剑芯射出一道青光，正撞在冷面阎的左锏上。脆响中，锏身崩碎，断罪剑刃被挑飞，插在灵堂的柱子上，剑身的二字被血染红。

冷面阎踉跄后退，右臂的命线竹趁机收紧，在他腕上勒出深痕。

他盯着柱子上的断剑，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笑：混血、妖奴、残剑......都是污血！

唯有纯人之武，才配持剑！他猛地扯断命线竹，溅出的血珠在雪地上冻成红点，等着吧，血月教的人很快就来......话音未落，他已撞开后窗，消失在风雪里。

萧云归弯腰捡起夜行图。

绢帛上的轮回井北眼被血染红，却更显清晰。

小雀儿不知何时跪在他脚边，指尖轻轻抚过归一剑的青玉剑芯：我听见了......好多声音，在喊别忘了我们她仰起脸，眼泪在脸上冻成冰珠，是守陵军的剑魂，他们说终于等到能替他们说话的人了。

归一剑突然从萧云归掌心浮起。

它悬在半空，剑尖缓缓转向北境深处。

风雪中，一座被冰雪掩埋的巨碑若隐若现，碑身上的青霄守陵，万剑归冢八个字，在九星微光下泛着冷光。

那是......苏青竹的声音发颤。

萧云归握紧裂云剑。

剑身上的裂痕与识海裂痕同时发烫，他能感觉到，某个被尘封百年的秘密，正随着北境的风雪，缓缓揭开面纱。

小石头突然趴在雪地上，耳朵紧贴地面。

他浑身剧烈颤抖，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地下深处，有无数兵器相撞的轻响，像在说：来了，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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