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揉了揉他的眉心:“可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我有事。”
语言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匮乏,厉霆像是突然笨拙,半晌找不出劝阻的话。
云冉也没给他这个机会,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我累了,先睡一会儿,要是觉得沉,就叫醒我,或是把我放下……”
随着一句话落下,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竟然真的酝酿出了睡意。
别看她今天游刃有余,可毕竟是在那样的情景下,稍微分神都可能使得结果偏移。
云冉精神紧绷了那么久,这会儿回到熟悉安全的地方,身体的乏累如潮水般侵袭,困意根本抵挡不住。
就这么出乎意料的,在厉霆的怀里睡了个格外安稳的觉。
厉霆抱着怀中的人,那些隐藏的情愫在她睡着后终于能够肆无忌惮地释放。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冉,过了片刻,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
另一边。
顾鹤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已经把整件事情翻了个底朝天。
不同于当初云冉的车祸,这次事发突然,凶手又被抓了个正着,根本没给秦箬掩盖的时间。
加之厉霆前期盯防,顾鹤后期介入,如此强势的密网,根本不存在查不清楚的真相。
顺着司机招供的方向,一路追查,最终查到秦箬头上时,顾鹤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终于彻底粉碎。
他一个人坐了很久,久到天色昏暗下来,将他全然笼罩其中。
为什么?
为什么能这么恶毒??
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人,不知何时,竟然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变成了这般陌生的模样。
顾鹤突然觉得很挫败,他从未看清过秦箬,反而一直以为,她善良单纯,是柔弱需要保护的存在。
自我审判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倘若秦箬根本不是顾鹤一直以为的样子,那她当初和秦清的那些争执,根本原因又在于谁?
谁对谁错,谁无辜谁有错,回首望去,竟然变得扑朔迷离,根本无从分辨。
顾鹤痛苦地抱住脑袋,当初他几乎是一边倒地偏袒秦箬,不问缘由。
那时候的秦清是什么感受?
难怪她每一次都用那样失望的眼神看着他,被冤枉,被斥责……他是她的男朋友,本该是她依靠的人,却不分青红皂白地略过她去偏袒另一个人。
而一切争执,甚至都来源于秦箬。
易地而处,顾鹤简直无法想象,那时候的秦清该觉得有多讽刺。
自虐一般,把那些事情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一幕一幕地复盘,从中寻找着从前被他忽略的不对劲和反常,再从秦清对他态度变化的过程中一桩桩一件件拼凑。
顾鹤最后得出一个绝望的事实,当年的他,也许真的做了太多错误的选择,说了太多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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