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心生疑惑时,脑海中突然闪过车祸发生那一幕,神情骤变,连忙伸手抚向腹部,却发现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此刻却是一片平坦。
季夏动作猛地一滞,心脏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一滴滴掉落在洁白的地板上,季夏颓然跪坐在地上,从原先的低声呜咽逐渐放声大哭。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语:“你是在找我吗?”
听到声音,季夏抹去脸上的泪痕,泪眼模糊的抬头看去,就见一个扎着双发髻的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面露疑惑歪头看着她,长相和她有七分像,眼眸漆黑清澈,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只一眼,季夏就认出了她是谁。
“宝宝……”季夏眼睛瞬间湿润,伸手想要轻轻抚摸一下她。
小女孩并未闪躲,唇角划过一抹浅笑,季夏轻抚着她的脸颊,一遍遍的摩挲,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抚慰她,眸中满是不舍。
小女孩主动上前,握着她的手,接着向前几步,伸手拥抱住了她,小手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背部,以示安慰。
许久,小女孩低声开口说道:“我该走了,外面的世界还有人在等你。”
“不……妈妈不走,妈妈陪你在一起。”季夏的泪水瞬间流的愈发汹涌,死死将她揽在怀里,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再分开。
母女连心,即便只有短短五个月的相处时间,可却也舍不得分离。
“别担心,我们还会再见的……”随着一声低语,季夏怀里的小女孩瞬间烟消云散,归于一片雾气。
季夏面上一惊,连忙伸手试图从雾气中挽回些什么,心脏仿佛一瞬间停滞,痛苦神吟出声。
接着视线一黑,眼前的情景不复存在,耳边依稀传来嘈杂的声音。
“很遗憾,孩子保不住了。”医生微微垂眸,面上也流露出一丝惋惜。
“程先生,因为那个路段比较偏僻,并没有安装摄像头,肇事司机想必也是抓住了这点,所以……”警员在一旁解释事故的发生。
程书渊痛失孩子,面色难看,听到他这么说直接厉声打断:“所以什么!没有监控难道就任由肇事凶手逍遥法外?”
“当然不是。”警员连忙出声解释道:“我们会调集附近所有的监控来找到肇事车辆,绝对不会让他逃脱掉法律的制裁。”
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他被派来录口供的时候,省里面的人特意下达指令,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待这件事情。
季家一向低调,常年经营于慈善机构,民声支持极其广泛。
季夏遇险的事情一出,那边就开始施压给官方的人下令彻查,容不得一点马虎。
听着旁边的声音嘈杂不断,季夏意识逐渐清晰,缓缓睁开眼睛,就见眼前白茫茫一片,赫然正在医院。
一旁的小护士率先见到她醒来,随即惊呼出声:“患者醒了!”
闻言,程书渊连忙快步走到床边,神情中满是担忧,轻声询问出声:“夏夏,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或许是打了麻醉的原因,痛意被暂时压制,现在浑身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季夏缓缓摇了摇头,接着抬眸看向一旁的警员,沉声开口说道:“我会派季家的人从旁辅助,还希望你们可以将调查到的相关线索共享。”
“没问题,应该的。”警员连连颔首。
见季夏面色苍白,警员也十分会看眼色的借口说改天再来做笔录,便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医生给季夏大致检查了一下身体,接着低声开口说道:“手术一切顺利,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摁铃,值班医生马上就到。”
“好。”程书渊微微颔首,低声应道。
医生轻点了下头,随即径自走了出去。
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程书渊垂眸看向季夏,眸中满是怜惜,伸手轻抚着她的额角的鬓发,想要出声安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季夏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他都看在眼里,还没出生就已经把早教老师提前请好,甚至将自己的名下的一部分股份直接当作出生礼准备赠送给她。
合同已经拟好,就差孩子出声了……
没想到竟然突然遇到了这样的意外,程书渊眸光一沉,心上也顿时闪过一丝愤恨。
就在这时,季夏突然开口问道:“肇事者逃逸了是吗?”
程书渊面上一怔,随即轻抿了下唇角,低声回道:“是。”
接着连忙开口复又宽慰说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将他抓到,为此付出代价!”
闻言,季夏面无表情,嘴唇上也毫无血色,眸光微垂,沉声开口:“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程书渊听罢,手上动作一顿,稍稍迟疑了片刻,唇角微抿,低声应道:“好。”
“你别多想,一切有我……”
面对这种事情,就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此时的所有安慰都显得极为苍白无力。
可季夏的性子他清楚的很,在遇到死角的时候任何人的宽慰都显得多此一举,只能靠自己想清楚,走出来。
随即缓缓起身,朝门外走了出来,随手带上了房门。
四周突然静悄无声,季夏刚才强作镇定,现在空无一人时,眼眶泛起阵阵酸涩,瞬间湿润了起来。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脑海中甚至还会浮现出那个孩子的音容笑貌,心底顿时升起阵阵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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