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往炭炉里添了块沙枣木,浓烟裹着甜香漫上来,铜壶里的奶茶恰好噗通冒了个泡。沈南枝拿起旁边金线,三两下,纯色底纹上就绽出只立体的蝴蝶轮廓。
阿依看得入神,小拇指不自觉跟着比划,忽然指着窗台上的毛线团:“加点蓝色嘛姐姐。”
“好,听阿依的。”沈南枝换了线色,细线快速地穿梭成虚影。
金线在翅膀边缘勾出流苏般的穗子,沈南枝轻轻一吹,那蝴蝶竟真的颤巍巍“动”了起来。
“哇!姐姐好厉害!”小姑娘很捧场的鼓了鼓掌。
沈南枝蹲下身,替小姑娘理了理歪掉的发卡,“你以后也会这么厉害的。”几人回到小桌旁吃吃喝喝聊了一会儿,沈南枝起身告辞。
“小灵帮我查一下最近一趟去喀什的机票吧。”
【宿主,最近一趟是在一小时后,需要帮宿主买一张嘛】
“嗯,买吧,我现在开车去龟慈机场。”
【好哒,已为宿主购买】
沈南枝发动车子时,后视镜里映出阿依蹦跳着挥手的身影。快到机场的时候沈南枝找了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把车子收进了系统空间里。
她走进了机场,过了安检后坐在大厅里等待。候机厅的广播突然响起,提示飞往喀什的航班开始登机。
沈南枝登上飞机,靠在椅背上戴着耳机闭眼听歌。天渐渐黑了下来,等她到达喀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沈南枝走出机场找到个无人的地方,她让小灵帮忙屏蔽了一下附近的信号,把房车取了出来。
沈南枝驾着房车穿过喀什老城的拱门时,车载导航显示距离汗巴扎夜市还有三公里。路灯照亮墙上的“欢迎来到喀什”几个大字。
她先开车来到民宿办理入住,把车停到民宿的院子里,步行前往夜市。
她在一个卖馕饼的摊位前停下,刚出炉的馕散发着麦香,表面的芝麻粒粒饱满。摊主热情地招呼着,她走上前买了一盒,拿在手里咬上一口,酥脆有嚼劲。
继续前行,她在摆满羊蹄的摊位前停下。色泽诱人的羊蹄,裹着香辣的酱汁。
“你好,给我来一份羊蹄。”沈南枝走上前说道。
摊主应了一声,熟练地将羊蹄装入盒中,递到她手上。沈南枝轻轻咬下一口,羊蹄软糯脱骨,香辣入味。
“好吃诶,和猪蹄吃起来感觉不一样。”
沈南枝边吃边往前走,夜市烤包子的炉壁还在发烫,大叔揭开铁盖时,蒸汽卷着肉香窜上夜空,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放学回孤儿院巷口的傍晚,街头那个卖糖炒栗子的大叔铁锅翻动的哗啦声里,他总是笑着说“妮儿,给你留颗最甜的”。
指尖的羊蹄油顺着指缝往下滑,她低头用纸巾擦掉,三两下快速吃完手中的羊蹄。
【宿主你不开心么】
“没有呀小灵,只是想到从前的自己,没钱也没什么朋友,但是现在我过得很开心,看着自己一点点改变,我真的很高兴。”
她又听见小灵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宿主,你刚刚的心率比平时快了12下哦】
“大概是这里的星星太热闹了吧。”她仰头望着喀什的夜空,“走吧!带你去喝酒。城墙那边酒吧一条街看着蛮有意思的。”
沈南枝沿着老城城墙走,拐过两个巷口就看见酒吧街的暖光。彩色玻璃灯串悬在椰枣树上,维吾尔族小伙坐在台阶上弹着吉他。
她在随便找了一家坐下,调酒师正往杯口抹玫瑰盐:“姑娘,要尝尝我们的沙漠星辰吗?”
“好,给我来一杯吧谢谢。”
酒杯递过来的时候,冰块恰好撞出轻响。沈南枝倚着椅子靠背抿了口卖相极佳的酒,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
弹唱的小伙换了首曲子,这次弹得是《忽然之间》。
“再来杯无酒精的吧。”她冲调酒师笑了笑,目光注视着街道上牵手走过的情侣、抱着手鼓的流浪艺人,还有追着光斑跑的流浪猫。
暖黄的灯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落在砖墙上,正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原来那是她自己在晃动。
调酒师往新杯子里丢了片柠檬,金黄的果肉浮在浅绿的液体上,格外好看。远处传来手鼓的节拍,混着吉他弦音,她跟着旋律轻哼出声,尾音消散在夜风里。
她指尖敲了敲玻璃杯,发出一阵轻响,“忽然之间,忽然觉得能这样坐在这儿,吹着风喝着酒,真好。”她在心里默默想着。
“再来杯沙漠星辰吧。”她冲调酒师晃了晃空杯,目光掠过墙上的手绘中国地图。可能这就是这座城市的浪漫,能让人感觉到温暖的浪漫。
东城
酒吧打烊时,月亮已经爬上了老城的垛口。沈南枝踩着自己晃动的影子往回走,彩色灯串在头顶明明灭灭。
回到民宿,沈南枝快速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沈南枝被小灵的提示音唤醒:【宿主,距离开城仪式还有50分钟哦】
她睁开眼,缓了一会,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洗漱完套上一件刺绣小马甲,对着后视镜别上发卡就出了民宿。
沈南枝赶到喀什古城东门外时,那里早已人头攒动。阳光洒在古老的城墙上,身着传统服饰的演员们,在城门下忙碌地准备着。
她好不容易挤到前排,就听见欢快的手风琴声响起,一群舞者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城门内鱼贯而出。
打头的是一位扮相俊美的“王子”,身姿挺拔,眼神明亮。随后是捧着馕饼、水果的侍女,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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