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再提及,彼此心照不宣,正当程玘以为谢芸会说出来,提醒他的时候,谢芸却别开脸,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
“那你知道,我当初为何忤逆我母亲,不肯解除婚约,执意嫁给你吗?”她语气很轻,带几分怅然。
“你后悔了?”程玘指间力道骤紧,意识到她会疼,又赶紧松开。
他盯着她,这个年纪,竟还能感觉到心口在痛。
“程玘,我们都没做到。”谢芸不置可否。
那是当初她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可悔的?
只是,当年程玘待她的心意,让她高估了自己对他的影响力。
王朝更迭之际,谢家与程家做出相反的选择,道不同,本该彻底割席断义。
唯有她,做出了谢家其他人都有无法认同的选择。
彼时,她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成为套住程家新家主的缰绳,在他身侧,时时盯着,规劝着,让这位向新朝投诚的,没有气节的新贵,不变成新朝党同伐异的鹰犬。
可是,没想到,程玘的野心这样大,大到想要颠覆好不容易才稳定的天下,自己当这天下之主。
这么多年夫妻,程玘自然明白,谢芸一心想要他做个洁己奉公的好官,挽回当年丢弃的名声。
对此,他没什么可说的,倒是谢芸指责他没做到当初的誓言,程玘忽而怒不可遏。
“谢芸娘,你在怀疑什么?!”程玘盯着谢芸,双目刺痛,“那姑娘与我并无干系,她生得像阿浓,能瞒天过海,不过是我找手下的能人异士替她易容罢了。若非你……我都是为了你!”
谢芸望着他,心中有什么情愫无声凋零,她语气平静:“程玘,谢谢你由着我送走阿浓。”
她知道,以程玘如今手眼通天的本事,她做的那些看似隐秘的事,很难瞒得过他。
否则,他也不会早早留好后手。
“等阿浓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和离吧。”谢芸笑意清浅,眼睛微微模糊,“是我要和离,不算你负我。”
念在他最终没有逼迫阿浓入宫的份儿上,她希望他不遭当年誓言反噬。
“和离?”程玘吐出的字如刀片似的从喉间划出来,“你休想!”
皇帝病倒了,程芳浓也没想到,一盏冷茶,竟将他害成这样。
心里诅咒他无数遍,盼着他被这场风寒带走。
可看到他歪在榻上,一碗碗苦药眼也不眨地灌下去,额上搭着降温的湿帕,病恹恹的,却还忧心朝政,连昏睡都握着一份奏折,程芳浓又做不到看着他就此病死。
若他真病死了,岂不就成了她亲手所杀?
上巳踏春,二哥作弄她,让她杀鱼她都不敢,若手上沾了他的血,她只怕晦气、害怕到夜不能寐。
罢了,不就是喂他吃药么,等他好了,让姜远来捅死他,一了百了。
没错,这人平日里都是自己吃药,此番染上风寒,是因她的缘故,便不肯自己吃了,每每等她亲手喂!
且做给外人瞧瞧,让人知道她待皇帝有多情深意浓,待皇帝被姜远杀死那日,即便姜远禁不住刑罚,说是她指使的,也没人会信。
再者,自那次偶遇之后,便再未在白日里遇到姜远,程芳浓琢磨着,他身为皇帝近卫,一定就在附近。
她找不到他,他却一直能看到她,否则姜远如何提前知晓她来了月事?
是以,这几日每每前来给皇帝喂药,程芳浓都特意打扮一番,让姜远在暗处瞧着。
皇帝不喜她,尚且有病吃干醋,她就不信本就心悦她的姜远,会不吃醋。
对皇帝,程芳浓并没有多同情。
她拿走皇帝握在手里压在胸前的奏折,随手放到案头,也不管他有没有歇好,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轻拍皇帝的脸:“皇上,醒醒,该吃药了。”
这种近乎打人的感觉,让她心中暗藏愉悦。
就在皇帝眼皮颤动,即将醒来时,程芳浓的手赶忙下移,假装扯动他袍袖。
皇帝暗暗咬牙,恨不得把这趁人之危的小皇后按到榻上,狠狠教训一顿。
可一睁眼,见到对方云鬟高绾,珠围璀璨,花钿含娇,明丽美艳的模样,那怒意忽而泄了气。
近来她倒是乖觉,日日伏低做小侍奉汤药,还精心打扮给他看,显然是知道错了,懂得讨他欢心了。
不过是趁他“睡着”时使使性子,她的力气能有多大?他堂堂天子,八尺男儿,便不与她计较了。
待他“风寒”养好,夜里不再让侍卫去她床上便是。
若她伺候得尽心,把这背后动手脚的小毛病改好,他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告诉她,从来没有什么侍卫,能动她的,一直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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