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直接修改银行的主契约,那无异于自杀。但他可以尝试“附加”一份申请,一份请求银行审核批准,由“烈阳祷团大司祭塞拉菲姆及其所属势力”作为“第三方”,代为偿付他当前所需上缴的“50%余烬之辉”所等值的那部分债务。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必须确保自己勾勒出的契约符文,完全符合银行规则体系的语法结构,不能有丝毫差错。同时,他还要将“余烬之辉”的特性,以及塞拉菲姆的身份信息、烈阳祷团的信仰特质等信息,作为“抵押品”和“代偿方资质证明”,巧妙地嵌入到条款之中。
汗水从他额角渗出,瞬间便被周围寂灭的气息蒸发。神魂的消耗远超之前与塞拉菲姆的战斗。那缕余烬之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虚空中,那道符文锁链已经逼近到他身前不足三尺,冰冷的规则之力刺激得他肌肤生疼。银行的警告信息再次变得急促而尖锐。
就在锁链即将触及他掌心的刹那——
洛辰勾勒完了最后一笔!
一道微弱的、却蕴含着奇异“公平”与“交换”意蕴的淡金色光华,从他指尖流淌而出,如同小溪汇入大海,融入了那份庞大的《根源资产抵押契约》草案之中,附着在那条淡金色的底层规则线上。
整个契约草案猛地一颤!
那逼近的符文锁链骤然停滞在半空,仿佛失去了目标。
银行那边的信息流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混乱和迟滞。显然,这种操作超出了常规处理流程。
【……检测到附加条款申请……】
【……申请内容:第三方代偿……代偿物:未知高维规则衍生物(余烬之辉)50%份额……代偿方:烈阳祷团(三流神系)大司祭塞拉菲姆……】
【……正在审核代偿方资质……关联性分析……价值评估……】
【……警告:代偿方处于非自愿状态……】
【……规则判定:根据《契约补充条例》第11条,在特定抵押物具备极高稀缺性且主债务人缺乏直接偿付能力时,可启动‘强制代偿’程序……需对代偿方进行‘债务烙印’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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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中……审核通过!允许附加条款生效!】
一连串冰冷的信息飞速刷过。
下一刻,洛辰掌心中那50%的余烬之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剥离,化作一道微小的流光。与此同时,一道更加细微、却更加阴冷的银行契约烙印,从虚空中诞生,精准地打入了昏迷中的塞拉菲姆的眉心深处,与他那被剥离了信仰后近乎空白的神魂牢牢绑定。
这意味着,塞拉菲姆,以及他背后的烈阳祷团,在完全不知情、非自愿的情况下,背上了一笔来自遗神银行的、以“余烬之辉”为计价单位的债务!而洛辰,则成功地将这部分即将被银行强制收走的“资产”,转化为了由第三方承担的“债务”。
虽然他自己整体的债务总额并未减少,但最关键的是,他避免了此刻与银行的直接冲突,保住了剩下的50%余烬之辉,更重要的是——他成功拒绝了那份致命的《根源资产抵押契约》!
虚空中的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那道符文锁链也缓缓消散。银行的关注焦点,似乎暂时从洛辰身上,转移到了那位新晋的“债务人”塞拉菲姆以及其背后的烈阳祷团之上。
洛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神魂一阵虚脱,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成功了。在银行的规则壁垒上,巧妙地撬开了一道缝隙,完成了一次惊险的债务转嫁。
“不错的……操作。”初火余烬的意识传来,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在它们的游戏规则里,找到了反击的方法。这份‘余烬之辉’,与你甚是契合。”
洛辰看向掌心那剩余的一半余烬之辉,感受着它与自己寂灭印记之间更加紧密的联系。经过刚才那次极限操作,他对这份力量的掌控,似乎又精深了一分。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昏迷的塞拉菲姆,眼神变得深邃。
这位大司祭,现在成了一个有趣的棋子。他身上背负的银行债务,将会给烈阳祷团带来怎样的惊喜?而自己,或许可以从中……
“接下来,该处理一下我们之间的‘薪柴之契’了。”洛辰转向那点微弱的初火余烬,感受着右臂寂灭印记传来的微弱渴望,“以及,弄清楚那所谓的‘纪元之轮需以血与契重启’,还有寂灭之翼可能存在的‘茧’或‘卵’,究竟是什么意思。”
冥河之底的冒险远未结束,与遗神银行的博弈也只是换了一个更加复杂的牌局。但此刻,洛辰手中,已然多出了几张意想不到的新牌。
余烬的辉光在他眼中闪烁,映照着前路未知的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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