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很不理解。爸爸明明那么爱妈妈,几乎宠上了天,为什么偏偏对养猫这件事如此抗拒?甚至有一次,他抱回一只朋友家刚生的、软糯得像团云朵的小奶猫,想给妈妈一个惊喜,结果爸爸看到后,脸色瞬间沉得吓人,几乎是拎着他的后颈皮,连人带猫“请”出了主宅,并严厉警告他再也不准带任何活物回家。
那是星澜第一次见爸爸对他发那么大的火。委屈,不解,甚至有点小小的怨念,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直到他十五岁那年夏天。
一个周末的夜晚,星澜和同学打完球回家,比平时稍晚了些。别墅里静悄悄的,佣人似乎都休息了。他路过通向花园的走廊时,无意中瞥见玻璃花房里似乎还有灯光。
玻璃花房是爸爸特意为妈妈打造的,种满了她喜欢的香草和花卉,是家里的“禁区”,通常只有爸爸妈妈会去。
鬼使神差地,星澜放轻了脚步,悄悄靠近。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血液几乎凝固的一幕。
花房的暖光灯下,妈妈正坐在铺着软垫的藤椅上,身上随意裹着爸爸的衬衫,脸颊绯红,眼神迷离,依偎在爸爸怀里。而爸爸正低头,无比温柔地亲吻着她的……发顶?
不!不是发顶!
星澜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在妈妈柔软的金色发丝间,竟然……竟然竖着两只毛茸茸的、顶端带着一点点俏皮粉色的、金黄色的……猫耳朵?!
那对耳朵还敏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星澜以为自己熬夜产生了幻觉,他使劲揉了揉眼睛。
没错!就是猫耳朵!和他在书上、视频里看过的猫耳朵一模一样!甚至更精致可爱!
就在这时,妈妈似乎被爸爸逗笑了,发出细碎软糯的笑声,身子一歪,衬衫下摆微微掀起——
一条同样毛茸茸的、金灿灿的、尾巴尖还带着一点点白的猫尾巴,慵懒地、撒娇似的在她身后轻轻晃了晃,然后被爸爸含笑的大手轻轻握住,挠了挠尾巴根。
妈妈立刻像被点了穴一样,软倒在爸爸怀里,发出类似小猫被撸舒服了的、细弱的呜咽声。
星澜如同被雷劈中,僵在原地,大脑彻底死机。
妈妈……是只猫?
或者说,妈妈……有猫的特征?!
一瞬间,所有的困惑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爸爸从不允许家里出现别的猫!
为什么妈妈会有那些可爱的小习惯!
为什么爸爸看妈妈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仿佛守护着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珍宝的、极致的宠爱和占有欲!
不是因为爸爸霸道专制,而是因为……妈妈本来就是那只最特别、最需要小心翼翼守护的“猫”啊!
星澜感觉一股巨大的、复杂的情绪冲击着他。震惊、荒谬、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保护欲!
他的妈妈,是像童话故事里一样的存在!是藏着魔法秘密的小仙女(猫)!
他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花房里那对依偎的身影。他悄悄地、一步步地后退,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但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几天后,家庭泳池边。
星澜回来拿落下的耳机,又一次撞见爸妈刚从泳池里上来。妈妈裹着大浴巾,湿漉漉的金发贴在脸颊,爸爸正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
然后,星澜又一次看到了——那条金色的、湿漉漉的尾巴尖,从浴巾下摆不小心露了出来,正无意识地、小幅度地甩动着水珠。
爸爸敏锐地注意到了星澜的视线,动作一顿,目光如电般扫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和紧张。
星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父子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沉默了几秒。
星澜深吸一口气,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大喊大叫,而是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带着点揶揄的微笑,甚至还对着爸爸眨了眨眼。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拿起耳机,对着妈妈乖巧地说:“妈,我回来拿个耳机,你们继续。”
说完,转身就走,步伐轻松,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叶宸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但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这小子……知道了。
当晚,叶宸来到了星澜的房间。
父子俩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什么时候知道的?”叶宸开门见山,语气平静。
“前几天,花房。”星澜老实回答,眼睛亮晶晶的,“爸,妈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叶宸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一种极致的温柔:“嗯。她是哥哥最珍贵的宝贝,是独一无二的月亮。所以,你不能养猫,明白了吗?哥哥怕你妈妈会难过,会觉得自己的领地被打扰。”他第一次用“哥哥”这个自称,像是在平等地对话。
星澜立刻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了!爸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提养猫了!”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我会保护妈妈的!这个秘密,我会烂在肚子里,谁也不会说!”
叶宸看着儿子眼中的坚定和守护,欣慰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
“嗯!”星澜重重点头,随即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那……妈耳朵和尾巴……摸起来是什么感觉?”问完他就后悔了,生怕爸爸醋劲大发。
叶宸眯了眯眼,果然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你想都别想。那是我的专属权利。”
星澜:“……”好吧,果然还是那个醋王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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