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根据工厂的布局图,朝着可能是员工休息室或者宿舍区的方向移动。一路上,他依旧警惕,但背上的重量和温度,让他挥刀清理零散丧尸的动作,似乎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迁就?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排类似员工更衣室的房间。大部分门都被破坏,里面一片狼藉。陆燃一脚踹开一扇还算完好的门,背着弄月走了进去。
房间里散发着霉味,储物柜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烂的工作服和私人物品。
陆燃将弄月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的、倒下的柜子上,开始翻找。他动作粗暴,扯出几件看起来还算完整、颜色各异的女性衣物——有衬衫,有牛仔裤,甚至还有一条看起来是某个女工自己带来的、印着小碎花的连衣裙,颜色是淡黄色。
“穿上。”他把那堆衣服塞到弄月怀里,语气不容置疑。
弄月拿起那条淡黄色碎花连衣裙,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小嘴立刻撇了下去,眼眶又开始泛红。
“不是粉色的……”她声音小小的,带着巨大的失落和嫌弃,“……好土。”
陆燃盯着她,眼神黑沉,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理智崩断的声音。
他一把抓过那条淡黄色连衣裙,语气森寒,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穿、上。”
弄月被他吓得一哆嗦,看着他几乎要杀人的眼神,终于不敢再挑剔颜色了。她委委屈屈地、慢吞吞地开始往身上套那条裙子。裙子款式普通,布料也一般,穿在她身上明显不太合身,显得有些宽大,但总算是遮住了身体。
陆燃看着她穿着那条土气的淡黄色裙子,头发还有些凌乱,赤着脚站在柜子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样,心头那股邪火莫名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别开脸,不再看她,声音依旧硬冷,却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妥协:
“……一会儿,再看看其他地方。”
意思是,有机会再给她找粉色的。
弄月正低着头,揪着身上不喜欢的裙子布料,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瞬间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像落满了星星。
“真的?”她声音里带着雀跃。
陆燃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走到门口警戒,背对着她,听着身后传来那娇气包因为一句空头支票就变得轻快起来的哼唧声,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麻烦。
真是天大的麻烦。
但……看着似乎也没那么碍眼了。
至少,比看她光着或者裹着他的黑外套顺眼点。陆燃面无表情地想。
有了暂时蔽体的衣服,尽管颜色令某只娇气包不甚满意,但至少解决了最基本的体面问题。陆燃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最初的目标——军事储备点。
他带着弄月,避开之前遭遇腐苔和鼠群的主要通道,沿着一条相对隐蔽的通风管道维修梯,下到了工厂更深层的地下区域。这里空气更加潮湿冰冷,弥漫着陈年的灰尘和金属锈蚀的气味。
凭借上辈子的记忆,陆燃很快找到了那扇伪装成普通水泥墙壁的隐蔽合金门。门上装着老式的机械密码锁,这对于精通各种生存技巧的陆燃来说并非难事。他蹲下身,耳朵贴近锁孔,手指极其细微地转动着密码盘,专注地聆听着内部机括传来的细微声响。
弄月就安安静静地蹲在他旁边——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蹲”,因为陆燃拒绝再背她,只允许她拉着自己的衣角跟在身后。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淡黄色碎花裙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灰扑扑,赤着的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让她时不时就要踮起脚尖,或者偷偷把脚踩在陆燃的军靴鞋面上取暖。
陆燃感觉到了脚背上那点小心翼翼的重量和冰凉触感,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却没说什么,任由她踩着。
“咔哒。”
一声轻响,密码锁应声而开。陆燃用力推开沉重的合金门,一股干燥、带着淡淡机油和密封剂味道的空气涌出。
门后,是一个规模不算太大,但保存相对完好的地下仓库。一排排金属货架上,整齐地码放着木箱和金属箱。手电光扫过,可以看到箱体上喷印的诸如“压缩干粮”、“单兵自热口粮”、“急救药品”、“9parabel”等字样。
陆燃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有了这批物资,无论是短期生存还是后续提升,都有了更坚实的基础。
他开始迅速而有效率地检查、清点,将最急需的武器、弹药和高能量食物往自己的大型战术背包里装。
弄月也好奇地跟了进来,黑溜溜的眼睛在仓库里四处打量。她对那些冰冷的武器和灰扑扑的压缩饼干毫无兴趣,很快就被角落里几个颜色鲜艳、看起来像是装了什么特殊物品的箱子吸引了。
她松开陆燃的衣角,蹦跶过去,踮着脚往箱子里看。
“哇!”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只见那个箱子里,装着一些末世前用于野外生存的辅助物品,比如信号棒、荧光棒、彩色烟雾弹……颜色都十分鲜艳醒目。
弄月立刻被这些亮晶晶、色彩斑斓的东西迷住了。她伸出小手,拿起一根红色的荧光棒,又抓起几个彩色的烟雾弹,抱在怀里,眼睛亮闪闪地看向陆燃,意思很明显,她想要这些!
陆燃刚把一盒手枪子弹塞进背包,一回头就看到那小东西怀里抱着一堆花里胡哨、在末世里几乎没什么实用价值的“玩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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