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从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来,浑浊的黑暗让他一时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处。
甚至因为梦太过真实可怖,叶宴竟感觉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
心跳得飞快,许久不能回笼,他摸索着将助听器挂在耳朵上,等耳朵像是被打开一样,听到朦朦胧胧的水流声,叶宴才从噩梦里逐渐清醒过来。
他喉结微微滚动,将嗓子里那阵干裂一整个吞下,最后无力地靠在靠背上。
或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叶宴感觉还有些头晕。
这样的梦叶宴自从那次污染域出来后就做了不止一次,一开始是在一个混沌的雪夜,自己被一个异形物追着跑,后来就开始梦到一个幼童。
那个幼童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吵得他头大,叶宴尝试着想要丢弃他,却每次都会失败,无论他丢在哪里,那个幼童总能回来,缠着他吸着他叫妈妈。
最可怕的是,叶宴到后来甚至主动揽着那个小孩,哄他入睡,给他喂奶……
做梦到这种地步,就算叶宴自己想要继续装傻都装不下去了。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些可能是他曾经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只是他忘了。
可是每次叶宴想要深入去回想这些事情,他就会感觉到大脑像是被炸开一样,疼得他难以思考。
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反胃。
“哥?你怎么醒了?”叶怀拙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叶宴脸色发白地靠床坐着,他急匆匆走到床边,“又做噩梦了?”
叶宴忽得睁开眼睛,无神的双眸没有焦点地看向天花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叶怀拙,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哥怎么突然说这些。”叶怀拙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握了握拳,“我怎么敢有事情瞒着你。”
“我那年究竟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在家里待了五个月后才去上学?”
叶怀拙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他身体僵直,皮笑肉不笑道:“哥,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怎么想起这些来了?什么病,医生不是有告诉你吗?”
叶宴本想继续问下去,可那问题突然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让他无法发出声音,难以缓解的剧烈头痛更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
叶怀拙看出了他的痛苦,先一步将叶宴捞在怀里,一只手束缚着他绷紧的手,一只手熟练地帮叶宴按压头部:“哥,没事的,都过去了,不要去想那些事了,都过去了。”
他紧紧抱着叶宴,想要缓解他的痛苦,但叶宴却丝毫没有好转,甚至难以克制地想要捶打自己的头,他挣扎得太过厉害,叶怀拙险些没有摁住,最后只能放弃帮他摁头,转而从叶宴身后圈着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哥,你冷静一点,别再想了,好不好?”
“我听到有人在哭。”叶宴的眼角沁出不少生理泪水,蓝色的眼眸泛红,像是一望无垠的海平面渐渐被点点鲜血染红,他撑着脖子,修长的颈上青筋暴起,无一不在彰显他的痛苦,他的嗓子更像是被割裂一样,“好大的哭声,怀拙,你帮帮我,帮我赶走他。”
叶怀拙侧脸贴着叶宴绷直的颈:“他已经死了,哥,他死了,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你了,你不用担心会有污点,那个小孩早就被我丢在荒野里摔死了,哥,别害怕,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
他话到一半,突然感觉怀里的叶宴停止了挣扎,接着他听到一声释然的低笑:“果然,果然如此。”
叶怀拙一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哥,你——是装的?”
叶宴舒口气,疲惫地躺在叶怀拙身上,浑身发软,声音低到险些听不到:“一半一半,叶怀拙,我现在很累,没有力气听你讲故事,明天,我要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说完,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没多久,他就在叶怀拙慌张无措的声音里彻底昏死过去。
但这次梦魇并没有放过他,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烫,抬眼间四周尽是黑暗,可下一秒,他就奔波在雪地上。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茫茫一片的雪地里只有他的脚印以及一个身后长着密密麻麻触手的怪物悬浮着追着他跑。
因为逆光,叶宴看不清他的面孔,强烈的不安让他加快了脚步,可下一秒,他就感觉脚上被什么东西缠绕住动弹不得,最后猛地一头栽在雪地里。
还没等他从雪地里爬起来,他的眼睛就被黏黏腻腻的东西缠绕住,视线被剥夺后不久,腰间也被同样冰冷的黏腻的蠕动的东西束缚着。
片刻后,叶宴就被控制着双脚离地,为了让他保持平稳,触手还圈着他的双臂以及脚踝。
叶宴挣扎着想要使用异能,却发现无济于事,缠在他腰间的触手掀起他的衣摆,很快就吸附着在他的身体上蠕动,触手的吸盘像是一张张嘴,吸允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除了痒以外,叶宴更多的是发寒和恶心,他收缩着想要减少触碰但于事无补。
持续了许久,那触手似乎越来越兴奋,紧紧裹着叶宴的腰,片刻后,叶宴感觉到自己的腰上被一股冰凉的液体浸满,如数被叶宴的肌肤吸收。
最后一步做完,叶宴被砰得扔在地上,他被长时间的折磨弄得身体绷紧,呼吸也变得沉重。
胃里翻江倒海的让他没忍住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但只能吐出来一些酸水,他回头看去,想要记住那个带给自己耻辱的男人,却只看见那个背后长着触手的男人飞速逃离的背影。
只留下衣衫不整,想要拉紧衣服不停地吸着鼻子的叶宴,他蜷在地上小小一团几乎快要被大雪覆盖。
叶宴裸露在外的肌肤冻得有些发红,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哆嗦着手抓着地上的雪揉搓自己的肚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洗清自己所有的屈辱。
但无果,他的身上只留下一片片被吸吮后的红痕,他无力地张口,想要将心底里的悲愤全都吼出来。
下一秒,天旋地转,叶宴再有意识时,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他颤抖着推开所有人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一边打开浴缸的水阀,一边拿着淋浴从头到脚将自己淋湿,冰冷的水并不能让他冷静下来,反而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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