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终日不见阳光的缘故,他的胳膊如雪一般,在吊灯的照射下格外地晃眼。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与柔软瘦弱的手臂相连,突出的手腕关节像是一个花苞,脆弱到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只是和这洁白的如雕刻的艺术品一般的手臂不符合的是,这上面盘根错节地交织着许多的疤痕,旧的疤痕消散了些许看不清晰,但是鲜红的新伤却十分显眼。
看上去刚刚开始愈合。
即便是安德森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一瞬间也难掩诧异,这位年轻的君主微微仰着头,漏出了白皙光洁到有些透明的颈,他的脖颈和他的手臂一样细长到有些脆弱,似乎他抬手就能完全握住,只要轻轻用力,就能看见面前那双异瞳里盈出水雾。
想到这儿,安德森猛然清醒,逐渐模糊的视线瞬间有了焦点。
他的脖子上和手臂不同,手臂上明显是纵横交错的鞭痕,有的像是被鞭打的,有的像是被磨损,有的细一些有的粗一些,像是皮带。
而脖子上除了被束缚的鞭痕以外,还有很多青紫痕迹,像是掐出来的。
安德森抬眼,与那双异瞳对视,与他想象中不一样的,那双瞳孔里没有太多的悲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金色的瞳孔像是一个玻璃球,亮晶晶的,似乎充满了希冀,眼尾处还有一颗痣,像是一把钩子,吊着人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他的脸上。
叶宴见安德森久久不言,抬手放在自己的衬衫扣子上:“如果安德森阁下不相信,我还可以——”
见状,安德森迅速拽住叶宴的手腕:“不必。”
见眼前人停下动作,并且微微挣扎时,他才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指尖上还残留着那种细腻柔软的触感,酥酥麻麻地让他心跳快了几拍。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安德森道:“陛下,不妨有话直说。”
“我想你们都觉得,我是被娇养在寝宫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实际上,我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寝宫里,不被允许和任何人接触,他们告诉我,我的任务只有一个,生下一个健康的可以继承皇位的孩子。”
“可我的丈夫他身体比常人要弱一些,普通人所认为的日常行为,他总要比别人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别提做一些过度的运动。”
叶宴这话说得隐晦,但安德森还是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不适地轻咳了一声。
“先皇似乎特别紧急地想要一个孩子,所以催他也催得紧,偶尔还会伴有一些口角。他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糟糕的局面,总是忿忿不平,心中的怒火没有办法宣泄,于是有一天在他又一次被侮辱后,就拿起了一旁的皮带——”
安德森下意识接:“他拿你发泄不满?”
“在他眼里,我就是他父亲用来羞辱他的工具。”
似乎意识到两人的谈话越来越隐秘,安德森轻咳一声:“陛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异瞳轻轻扫过安德森的脸,让安德森一时有些后悔刚刚的问题。
但面前人似乎没有想要和他计较的意思,而是款款道:“其实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我也曾想过让他帮我带些书来,可总是没有结果。他们只是一味地让我尽快诞下王储,可生孩子这件事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吗?”
听到叶宴有意识想要学习,安德森微微眯了眯眼睛。
“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们那么执着于让我生出王储,但我很清楚他们一定不希望我懂得太多。”叶宴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和安德森交融,让人没有办法怀疑他话里的真假,“毕竟一个懂得太多的王储的生父,对于欧文家族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长老院不是也一样希望我生下王储后就消失吗?”
安德森哑口无言。
叶宴并没有因为他的反应有太多的失落,反而道:“安德森阁下,我并不是一定想要这个皇位,只是我走到了这一步,一切都身不由己,我需要巩固我自己的实力,让更多人发觉我的价值,这样我才能有一线生机。”
“陛下同我说这些不觉得交浅言深吗?”
叶宴摇了摇头:“我想要安德森阁下帮我,自然应该诚实一点。”
安德森愣了一下,冷淡地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叶宴弯了弯眸子:“安德森阁下能不能当我的老师?”
等安德森走后,叶宴的贴身内侍进了会议室,他看着叶宴漏出的胳膊和脖子,眸中微动,他缓慢地上前仔细帮叶宴整理有些散乱的衣服:“陛下,他答应了吗?”
叶宴坐在椅子上眸色淡淡:“大长老心思深沉,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既如此,陛下何苦做这些伤,反正他不会信陛下的话。”
“总要有些有力的证据。”
内侍站在叶宴身后,小心翼翼地帮他一圈又一圈地缠着绑带。
内侍低垂着眉眼,视线落在他淡紫色的长发上,缠绕绑带时,不可避免地会凑近他一些,发丝扫过他的鼻尖,让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将连脸埋在他的颈窝。
或许因为克制夺取了他一部分理智,内侍下意识说:“陛下如果真的怕他对您不利,不如找大祭司——”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青霄烬+番外 静水流深+番外 我在提瓦特开妓院 病娇纷纷折腰+番外 穿越后,清冷世子PK王爷前夫 快穿:谁家好人看这文啊 都重生了,谁还追你啊! 银色铁轨 今天画画了吗 替身 说好选秀,怎么变成了驯服队友 重生之搅动金融风云 系统上交后,我拯救了世界 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番外 懂兽语穿六零,家属院里我最行+番外 刃鳞江湖 报告少卿大人:冲喜傻妻是大佬+番外 他乡遇故人+番外 王妃难哄,摄政王日日不上朝 她的爱浴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