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司徒澜回到“夜遇酒馆”时,已是午后。
酒馆里依旧高朋满座,胡蝶热情洋溢的西域舞蹈和白露清越空灵的琴声交织,气氛热烈。
胡蝶正在招呼客人,看到我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道:“东家,澜姐,你们可算回来了!二楼‘听雪’雅间有位客人,等你们快一个时辰了。”
我和司徒澜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听雪雅间是不对外开放的静室,谁会在那里等我们?而且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什么人?”司徒澜问道。
胡蝶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是个生面孔,穿着打扮很讲究,但……气场有点吓人。”
“他直接说要见两位老板娘,然后就自己上楼进了听雪间,也不点东西,就这么干坐着。”
“白露姐姐想去送茶,被他看了一眼,就没敢进去。”
“知道了,我们去看看。你们照看好下面。”我点点头,和司徒澜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提起了几分警惕。
我们并肩走上二楼,来到“听雪”雅间门外。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司徒澜上前一步,轻轻推开了门。
就在门开的瞬间,异变突生!
“嗖——!”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响起!一个白瓷茶杯如同暗器般,裹挟着一股阴冷的劲风,直射向司徒澜的面门!速度快得惊人!
电光火石之间,站在司徒澜侧后方的我眼神一凛,脚下流云步瞬间发动,身形如鬼魅般侧滑半步,右手疾探而出,食指与中指精准无误地夹住了杯沿!
茶杯稳稳停在我指间,杯中的茶水甚至没有洒出一滴。
我垂下眼,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又抬眼望向雅间内,脸上挂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语气带着调侃:
“哟,这位客人,火气不小啊?我们这儿的茶杯可是上好的景德镇白瓷,一套值十两银子呢。摔坏了,可是要照价赔偿的。我们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雅间内,临窗的位置,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身影。听到我的话,那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俊美的面容。他穿着一身玄色暗纹锦袍,衣领袖口用银线绣着繁复的星月图案!
正是星月楼楼主,玄墨池。
他深紫色的瞳孔在我们脸上扫过,尤其是在我捏着茶杯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有些惊讶!
他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冰冷说道:“呵呵……果然名不虚传。反应、身手、指力,皆是上乘。难怪能从我星月楼手中救走夙夜离。”
司徒澜此时也完全转过身,与我并肩而立,面色平静地看着玄墨池,眼神锐利:
“玄墨池?星月楼楼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我们‘夜遇’开门做生意,似乎与贵楼并无冤仇吧?”
“冤仇?”玄墨池微微歪头说道,“原本是没有。可惜……”
他眼神骤然转冷,如同冰锥,“你们不该多管闲事,救了不该救的人。夙夜离的命,我要定了。你们救了他,便是与我玄墨池为敌。”
我嗤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回桌上,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玄楼主,你这逻辑可不对。夙夜离是我们的客人,也是我们的……朋友。有人在我们地盘附近对我们的朋友下黑手,我们出手相助,天经地义。怎么,只许你星月楼杀人,不许我们路见不平?”
我上前一步,与玄墨池对视,毫不退缩:“至于为敌?呵呵,我们开这酒馆,求的是财,图的是自在,本不想招惹是非。但若有人非要觉得我们姐妹好欺负,想把我们卷进你们的恩怨里……”
我顿了顿,语气转冷,“那我们也只好……奉陪到底了!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咱们可以……拭目以待。”
玄墨池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仔细地打量着我和司徒澜,似乎想从我们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恐惧。但他失望了,我们两人眼神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挑衅。
沉默在雅间里蔓延,气氛紧绷。
过了几秒,玄墨池忽然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他伸手,拿起桌上那壶早已凉透的茶,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举到唇边,目光却依旧锁着我们:“有意思……很久没遇到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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