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K轻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没什么温度,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等她回来’……说得这么笃定,看来,你的信心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信心?”凯莉轻松地耸耸肩,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罢了。总不能一直像个怨妇一样哭哭啼啼,不是吗?这可不‘RK’”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回了行为风格上,避开了对信心来源的深入探讨
“是吗?”RK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穿透力“我倒是觉得,你最近的行为,越来越‘不RK’了,融入得太深,扮演得太投入,小心……最后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凯莉的神经,她端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劳费心”她转过身,水杯隔在两人之间,像是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我有我的分寸和目的。倒是你,RK,总是这么关注我的一举一动,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格外感兴趣呢?事先说明我有爱人”
她开始反击,试图将主动权拉回自己这边,故意用误会的语气恶心RK
RK微微歪头,蝴蝶眼镜反射着窗外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兴趣?”他重复了一遍,语气莫测,“或许吧,一个走向截然不同的平行世界,一个……选择了‘首席研究员’道路的‘我’,本身就值得研究”
他向前走了一步,离开了窗边的阴影,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平静“所以,告诉我,凯莉,在你如此精彩的表演之下,那份‘势在必得’……究竟有几成是真心,又有几成,只是支撑你在这个陌生世界活下去的……工具?”
“上回的数据你也看了吧,”凯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巧妙地将话题引回技术层面“你难道不清楚我的想法?”她这是在试探,想知道RK的认知到了哪一步
RK闻言,微微偏了下头,蝴蝶眼镜后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用隐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认可的语气说道“能从那么微弱且指向性不明的能量签名里,笃定地确认‘她’仍存在于那个时空乱流之中……确实厉害”
凯莉心中猛地一震:?我怎么不知道我看出来了?
她当时确认的,仅仅是平行世界存在,以及那个世界线上的“罗伯特·凯莉”的人生是真实的!关于瑞琦是否存活,她当时的状态根本没有机会证实,后面也只是模糊的猜测
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电光火石间,她意识到RK误解了!他基于她之前表现出的强烈执念和“寻找爱人”的叙事,将她确认世界线存在的行为,过度解读成了她确认了瑞琦的存活!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利用的误判!
她立刻顺着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带着优越感和淡淡嘲讽的弧度,语气轻飘飘的,却像软针一样扎过去“所以我说,你被时空守护者那些死板的‘规则’限制得太厉害了”她先踩了他一脚,确立心理优势,然后才仿佛施舍般地补充道“不过……还算聪明,及时意识到了关键”
她的话像是在评价他刚刚“想明白”她能从数据中确认瑞琦存活这一点,完美避开了自己其实并没“看出来”的事实
RK似乎被她那句“规则限制”刺了一下,周身的气场微冷,他轻哼一声,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冷淡,带着一种扳回一城的反击意味“呵,经验的凑巧罢了,毕竟,我也不需要——更没有机会去研究什么‘同位体’”
这句话一语双关:表面上是在说他不像她“有幸”能遇到同位体来研究,暗地里却是在讽刺她如今的处境——正是因为她的世界出了问题(瑞琦失踪),她才“有机会”流落至此,研究什么“同位体共振”,这是一种隐晦的、带着刺的“回敬”
对话至此,两人都在言语的刀锋上走了一圈,各自掌握了部分信息,也各自怀揣着误解与秘密,凯莉成功利用RK的误判巩固了自己的形象,而RK则确信自己那个假设的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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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决定主动结束这场交锋“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我等会准备做水果沙拉”
这句轻飘飘的逐客令,配合着“水果沙拉”这个对于RK而言堪称“生化武器”的词汇,效果拔群
RK周身那刚刚因为反讽而重新凝聚起的冷傲气场,肉眼可见地滞涩了一下,蝴蝶眼镜也掩盖不住他瞬间微抿的嘴唇和那一丝极力克制的嫌恶
“水果……沙拉?”他重复这个词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什么高度危险的实验废料
“是啊”凯莉仿佛全然未觉,甚至还带着点居家般的随意,走到小冰箱前打开门,露出里面颜色鲜艳的瓜果“补充维生素,对身体好,你要不要也来一点?”她故意拿起一个苹果,对着光看了看,语气真诚得近乎残忍
RK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与其说是被邀请,不如说是本能地规避污染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维持住即将崩盘的风度,但最终只是硬邦邦地甩出一句“……不必了”
他深深地看了凯莉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对她这种“低级”报复手段的不屑,有对水果本身的抗拒,或许还有一丝……棋差一着的憋闷?
毕竟,在时空理论和技术上他或许能针锋相对,但在“如何用一句话让RK破防”这方面,这个同位体似乎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你好自为之。”最终,他只能撂下这句略显苍白的警告,身影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迅速从房间里消失,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水果的“邪恶气息”沾染
确认他离开后,凯莉才放下那个做道具的苹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毫不掩饰的、带着小小胜利意味的笑容
“跟我斗?”她轻声自语,心情愉悦地开始真正准备自己的食物,虽然核心问题依旧悬而未决,但能让那个总是居高临下、一副掌控全局模样的家伙吃瘪落荒而逃,这种感觉……确实不坏
不过,她看着手上的苹果,也皱了皱眉“果然,就算瑞琦那么多年都在改变我对水果的看法,我也不太能接受啊”
飞艇上,RK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鲁比好奇地凑过来“Biboo?”
“……没事”RK的声音有些闷,“只是确认了,那个世界的我,在讨厌水果这一点上,倒是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性”以及,在气人方面,可能青出于蓝。这后半句,他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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