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琦视线聚焦的瞬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凯莉那张近在咫尺、写满了紧绷与担忧的脸
“凯莉?”瑞琦的声音还带着刚清醒的沙哑和一丝困惑“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她几乎是本能地说道,下意识地想将对方护在身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才是那个最危险的“威胁”
凯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那抹惯常的、带着些许疏离或狡黠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她轻轻开口,声音异常柔和,却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瑞琦,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瑞琦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根据身体的疲惫感和环境的光线判断“周一晚上?”她记得自己是周一晚上来接的夜班
凯莉脸上的“温柔”笑容加深了些许,那双隐藏在蝴蝶眼镜后的眼睛,却仿佛有岩浆在暗流涌动
她一字一顿,清晰地宣告
“你说的已经是,前、天、了”
轰——!
沉寂的火山,在这一刻,终于毫无保留地喷发了!
可怜的瑞琦教官,刚刚摆脱黑暗的控制,神智才清明不到三十秒,甚至没来得及理清时间线的错乱,就迎来了凯莉单方面的、疾风骤雨般的“物理教育”
“等、凯莉!你听我解释……哎哟!”
“解释?解释你失联三十多个小时?解释你被黑暗控制差点一剑捅穿我?!”
“我不是故意的……嘶!轻点!”
“轻点?你刚才下手可没见轻!”
拳头(并没有真正用力,但气势十足)如同雨点般落在瑞琦的肩膀、胳膊上,她连躲都不敢躲,更别说还手了,只能一边承受着这饱含担忧与后怕的怒火,一边徒劳地试图辩解
场面一度从对抗黑暗的悲壮,转向了某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家庭伦理剧
就在这时,一旁刚刚检查完倒地士兵状况的瑞琪团长,好心的补充了一句“凯莉顾问,你刚刚被瑞琦教官重伤,虽然金色鸢尾花的治愈魔法效果强大,但身体仍需休养,不宜动怒和……剧烈运动”
他的本意是关心,想让凯莉珍惜刚刚恢复的身体
然而,这句话无异于在火上浇油
凯莉的动作猛地一顿,扭头看向瑞琪,眼镜片都仿佛反射出寒光
对啊!重伤!
要不是那株的金色鸢尾花,她的手起码一周不能调整精密的仪器!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无辜、还敢问她“怎么来了”的家伙!
新一轮的“教育”眼看就要升级
好在,一番(单方面的)输出之后,胸中那口憋了整整一天多的恶气和担忧宣泄了大半
凯莉喘着气,停了下来,狠狠瞪了瑞琦一眼
过了一会,气息稍微平复,凯莉才用带着余怒未消、却已冷静下来的语气问道
“现在,你没班了吧?”
瑞琦揉着被敲痛的胳膊,连忙摇头,语气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肯定“没了!”
“那好”凯莉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她一把抓住瑞琦的手腕,转身就往外走,力道之大,不容拒绝“走吧”
“去、去哪?”瑞琦被她拽得一个踉跄,下意识地问
凯莉头也没回,只留下一个杀气腾腾的背影和一句斩钉截铁的话
“回家算总账!”
瑞琦:……好
瑞琪团长看着两人拉拉扯扯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指挥陆续醒来的士兵清理现场
回程的路上,寂静无声
凯莉走在前头,步伐很快,深蓝色的发梢随着动作带着点怒气未消的决绝
瑞琦跟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几次想开口,视线触及她紧绷的侧脸线条,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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