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章寻着声音走了进去,远远地瞧见他心爱的女郎和外男坐在床榻上。娇小的女郎发髻散开,三千青丝披在背后,但两人衣裳穿戴皆正常,未曾宽衣解带。
那男子手中正端着个白玉碗,给她一勺一勺地喂食些什么,他的神情专注又深情,并不因他的到来而分心半点。他和他师出同门,自然是知道这男子习武多年,不可能没感应到卧房多了个人的存在。
女郎却没有看见他,依旧靠着他乖巧地被投喂着。小半盏茶后她揪着男子的衣袖,委屈巴巴说了句,“哥哥,好苦,不想喝了。”
男子掏出帕子细心地给她擦了擦嘴,“阿姝乖,等喝完药哥哥给你拿糖吃好不好?”
“臣参加殿下,姝儿,你可是病了?”青年听到一个药字连忙走上前,急切地问道。
兰姝瞪大双眼,好奇这位突然出现在内殿的青年,诧异道,“章哥哥,你怎么来了?”
明棣撂下碗,从旁边拿了颗松子糖喂到女郎唇边,只见她小舌一卷,就含在口中了。
“青章,阿姝今日玩累了,又感染了风寒,这才歇在了行宫,已经打发人去凌家告知了,想来这会已经到了。”
徐青章现下哪有捉奸的想法,一门心思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娇娇儿,关心道,“姝儿可有哪里不适?”
“头晕晕的,又冷又热。”
女郎的脸色泛红,浮现两团不正常的潮红,小鼻子也红通通的,不复往日的白皙。
在他没来之前,明棣本想回去接着抱小狐狸睡觉的,就那样大喇喇地给他看,他不是想来捉奸吗?让他看,给他看个够。可没想到小狐狸因为自己和桑度出来聊了几句,她感受不到身边有人,就下床来寻他。
可她竟然不穿鞋,迷迷糊糊地踩着地板就过来了,站在门口娇声唤他哥哥,他是半点怒气都没有了,真是养了个小祖宗。
他把她抱了回去,脱了她的寝袜,给她按摩穴位,搓热了玉足,却没想到还是着凉了,起了热。她烧糊涂了,勾着他的手,难受地唤他哥哥,他心中却是怜惜不已。
这行宫久不住人,又傍山而建,这会风大,她站在殿门口吹了几卷风,就连连打喷嚏了。
他自己就会医术,没必要大老远去找医鬼了,行宫的侍女都被他清退了,能使唤的只有一个侍卫,好在他不至于那么废物,熬个药还知道火候的,等了半个时辰才给她端来。还没喂完,这天杀的未婚夫就来了,真真是烦死人。
偏偏还要对着他好言相劝,“青章,外头风太大了,阿姝这会不宜奔波,今晚就让她就住在行宫,她的婢女方才替她拿厚被褥去了。”
徐青章知道自己今晚是误会他俩了,心中万分惭愧,如何还敢要求姝儿跟他回凌家。
“哥哥,明日,我不能去见姨姨了,不能害得姨姨感染风寒。”小女郎吸溜了一下鼻子,委屈道。
“无妨,阿姝想什么时候去看母妃都可以。”
青年这会听到这对兄妹的对话,哪里还会对他俩的兄妹之情生出质疑。他是真龌龊,竟把光风霁月的昭王殿下和冰清玉洁的姝儿的关系想得那般艳俗,他真该死,恨不得当场抽自己几耳光。
“对了,青章,今晚你是待会就走,还是住兰昌宫?”
这座行宫原是太上皇建给他姨母居住的,他姨母名字里也带有一个兰,所以取名兰昌宫。当然,他姨母是没住上一日的。不过太后倒是挺喜欢的,时时来这里举办宴会。
“殿下,姝儿病了,臣放心不下,自是留在这里照顾她。”
明棣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和他争,可他偏偏要。于是这两人守着床上的小女郎,找了副棋盘,对弈了一晚上,谁也不肯睡。两人还担心落子有声,会吵到她睡觉,故而捏着棋子都轻手轻脚,没发出半点动静。他俩都是徐老国公亲自教出来的,棋艺自不在话下,只是徐青章常年打战,倒是生疏了些,最后竟被明棣杀得片甲不留。
女郎夜间口渴,还被人喂了几口水,也不知道是谁喂的,伺候得很贴心,喝完她继续酣然入梦了。
这晚倒是便宜了外头那侍卫,搂着同样不用伺候人的小丫鬟,舒舒服服地在偏殿睡了一晚上。
…………
许是病了容易嗜睡,快巳时的时候,床上的女郎才慢悠悠地醒来,两位男子听到动静后,连忙丢下棋子,纷纷往床榻边走去,“姝儿阿姝,可好些了?”
女郎没喊他们任何人,眨了眨眼睛,有些腼腆,缓缓道,“我,我想更衣。”声音很轻,说完就把脑袋埋进了被衾。
她昨晚贪食了些竹露,还喝了半碗药,夜间醒来又被喂了水,后来她醒了一次,可她哪好意思叫人,便忍住了,继续沉沉睡去。直到早上醒来,憋不住了才对他们说。
明棣倒没觉得有什么,他又不是没伺候过她,只是旁边还有个碍眼的,无奈地叹息道,“阿姝,哥哥和徐世子先出去,等会哥哥给你叫小瓷过来伺候。”
徐青章脸羞得通红,岂还说得出半句话,跟着明棣快速地走出去了。
…………
来时马车内是三人,回程也是,只是安和变成了徐青章。徐青章是骑马来的,行宫的马车又太小,不舒服也不遮风,自然没有明棣的马车舒服精致又能遮风避雨。所以三人都坐了上去,一如行宫的大床,马车很宽敞,容纳三人绰有余裕。
兰姝已经好多了,明棣还是给她把了脉,还摸了摸额头,道了句退热了。徐青章将他俩的亲昵看在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他竟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多余之人。姝儿和昭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明棣也不好做得太过,终究是没搂小狐狸入怀,只让她坐在两人中间。都怪这个臭男人,妨碍了他和小狐狸亲热。
女郎早晨在行宫用完膳,又喝了一碗药,这会被马车颠得昏昏欲睡,徐青章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看出她很困,轻言细语哄道,“姝儿,要不要靠着章哥哥睡一会。”
女郎嗯了一声,就被青年抱入怀中了。明棣瞥开眼,忍住不去瞧旁边的那对吻颈鸳鸯,心下却气到半死,脸上微微扭曲了起来,袖子底下的双拳紧扣,指节发白,他恨不得拔剑杀了这奸夫。方才小狐狸恹恹欲睡,原是往自己身边靠的,结果那奸夫一张口,就把小狐狸强行搂了去,可恶,气死他了,想杀人,想毁灭一切。
在外赶车的桑度也知道自家主子定被气得七窍生烟,可他也没办法,只能把一个时辰的路程缩短至大半个时辰。
“哥哥,抱抱。”
睡了两刻钟的女郎嘴里念叨了句,她也不知道为何今日抱她的男子身上没有松墨香了,是很普通的皂荚味。但是她使劲嗅,还是能闻到周围有让她安心的墨香。
明棣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的火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了。即使心中略略发酸,他依旧勾了勾唇角,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
他明白小狐狸那声哥哥,自然不是喊那奸夫的。小狐狸从叫他殿下,到子璋哥哥,再到哥哥,没人比他更直观地了解她的内心了。身在曹营心在汉,[1]他徐青章搂着她又如何,她心里有他明子璋,即使睡着,叫的也是他。
徐青章这个耿直的青年,哪里知道女郎那声哥哥叫的不是自己,他只当她不舒服,轻轻拍着她,哄她睡熟了。
女郎吃的药里有安神的,此刻睡得很沉,即使徐青章抱她下来,她也没醒。明棣在车上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一拳砸在车壁上,悬挂的夜明珠摇摇欲坠,咬牙切齿道,“回府。”
小瓷目光瞥去驶离凌宅的马车,她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心想昨日真是修罗场。那时她抱着被褥一进去,就望见那两位尊贵的男子守着自家小姐,她人都愣怔住了,生怕他俩待会打起来殃及小姐。徐世子现在还是小姐的未婚夫,昭王殿下,应该算是小姐的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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