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衡剑从掌心脱落,在能量柱中化作漫天金粉。陈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开始覆盖黑色鳞片,守心线印记正被螺旋纹一点点吞噬。终焉之钥还在继续深入,距离完全插入只剩最后一寸。
他能感觉到暗蚀首领的意识在钥匙里发出最后的呐喊,也能听到凌队长他们在通讯器里撕心裂肺的呼喊。但身体已经越来越沉,仿佛有无数只手从虚无中伸出,将他拖向那个正在成型的黑色身影。
月面钥匙孔彻底亮起,终焉之钥的最后一寸即将没入其中。陈默的瞳孔里,一半是守心线的银白,一半是螺旋纹的暗紫,两种颜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成纯粹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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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见了来自虚空的低语,那声音与自己的嗓音一模一样:
“欢迎回来,我的另一半。”
第63章:心核共振,影中囚笼
陈默的意识像是坠入了沸腾的沥青池。
黑色鳞片顺着指尖爬上脖颈时,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在发出锈蚀般的咯吱声。终焉之钥插入钥匙孔的“咔哒”声仿佛直接敲在脑髓上,每一次震动都让守心线的银白纹路剥落一片。
“放弃吧。”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在意识深处轻笑,“你和他本就是我的碎片,现在不过是回归原位。”
陈默猛地睁开眼。月面的虚无之雾中,那道千米高的人影正在凝实。对方胸口的位置裂开一道缝隙,暗蚀首领的半截身体正从里面挣扎着探出,暗紫色能量像融化的蜡油般不断滴落。
“它在消化他的本源!”陈默咬碎舌尖,剧痛让涣散的意识重新聚焦。守心线印记突然爆发出灼痛,那些被螺旋纹吞噬的银白纹路竟开始反向生长,像扎根在腐肉里的新芽。
这是共生之力的反噬。他与暗蚀首领的能量连接并未完全断裂,当对方的意识在虚空之影体内剧烈反抗时,陈默的守心线产生了强烈的共振。
“孙明!用剥离的源铁能量冲击裂隙!”陈默突然对着通讯器嘶吼,喉咙里涌出的血沫在能量柱中凝成金色血珠,“集中攻击三点钟方向,那里是能量流最薄弱的节点!”
心核殿废墟上,孙明猛地抬头。少年眉心的银色纹路突然炸裂,周身悬浮的金色结晶瞬间组成三角阵列。铁手拖着冒烟的机械臂扑过来,将最后一块源铁电池塞进结晶阵列的中心:“撑住五秒!我把矿脉主管道炸了给你们争取时间!”
周正明趴在断裂的吊桥上,胸口的银白印记几乎黯淡成灰色。他看着防护网碎片上残留的金色汁液,突然抓起一块源铁残片狠狠划破掌心:“周家的血,从来不是用来认输的!”
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心核殿下方的矿脉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咆哮。无数道金色光柱从地底喷涌而出,顺着蚀界裂隙的边缘组成环形屏障。三点钟方向的能量流果然出现紊乱,终焉之钥插入的速度明显滞涩了一瞬。
就是现在!
陈默突然咬破手腕,将渗着金色汁液的鲜血甩向守衡剑的残粉。那些飘散的金粉仿佛受到召唤,在空中重组成半截断裂的剑刃。他抓住剑柄的刹那,暗蚀首领在虚无之影体内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对方竟主动引爆了一半的影蚀能量。
剧烈的爆炸让虚无之影的轮廓出现明显波动。陈默借着这股冲击力,踩着能量柱的节点向上狂奔。断裂的守衡剑在他手中不断延长,剑刃上的银白与暗紫纹路像活过来般相互噬咬,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足以撕裂空间的火花。
“蠢货!”虚空之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月面钥匙孔突然旋转加速,“你们的每一次反抗,都是在给我注入能量!”
陈默的动作猛地一僵。他看见终焉之钥上的螺旋纹正在发光,那些从暗蚀首领体内溢出的暗紫能量,竟顺着钥匙孔的纹路流进虚无之影的体内。对方根本不是在消化猎物,而是在引导他们的力量完成最后的降临仪式。
更可怕的是,自己胸口的守心线印记开始发烫。那些反向生长的银白纹路间,竟渗出了与终焉之钥相同的黑色汁液。
“感觉到了吗?”虚空之影的身影又凝实了几分,陈默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由钥匙孔组成的眼睛,“守心线的本质,就是我留在这个世界的坐标。你们守护的所谓平衡,不过是让坐标保持清晰的枷锁。”
陈默突然想起暗蚀首领说过的话——初代守心者将力量分作两半。难道从一开始,这场平衡就是个骗局?所谓的共生之力,其实是虚空之影为了让两枚“碎片”完美融合埋下的伏笔?
蚀界裂隙的嗡鸣突然变调。陈默转头看见,铁手炸断的矿脉主管道正在喷吐黑色雾气,那些雾气接触到金色屏障后竟开始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周正明的身影在雾中摇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凌队长!”陈默对着通讯器大喊,“带他们撤!回地面启动备用封印!”
通讯器里传来子弹上膛的脆响,凌队长的声音带着硝烟味:“陈默,你忘了在守心者誓词里怎么说的?要么守住防线,要么死在防线前。”
陈默的眼眶突然发热。他看着能量柱下方那道倔强的身影,凌队长正用步枪支撑着身体,源铁子弹在她脚边堆成小小的金字塔。那些子弹的金属壳上,都刻着守心者特有的星纹。
“那就换种活法。”陈默突然笑了,断裂的守衡剑在他手中剧烈震颤,“虚空之影不是要融合吗?我就让它尝尝被撑爆的滋味。”
他猛地转身,不再向上攀爬,反而朝着能量柱中心坠落。守衡剑的断刃狠狠刺入能量流最密集的区域,银白与暗紫两股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剑刃逆流而回,全部涌入他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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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你这是在自杀!”虚空之影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月面钥匙孔的旋转开始紊乱,“两种力量的临界点会撕碎你的身体!”
陈默感觉自己的皮肤正在寸寸开裂,但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明。他能清晰地“看见”暗蚀首领在虚无之影体内的位置——对方正蜷缩在那道胸口的缝隙里,用最后一丝本源之力守护着什么。
那是一枚暗紫色的结晶,形状与共生钥完全相同,却散发着与终焉之钥截然相反的波动。
“原来你早就留了后手。”陈默在意识中轻笑。
暗蚀首领的残识传来回应,带着释然的震颤:“爷爷说过,平衡的终极形态,是懂得在必要时彻底粉碎自己。”
陈默不再犹豫。他引导着体内即将失控的双能量,顺着与暗蚀首领最后的连接通道,朝着那枚暗紫结晶全力冲去。守心线与螺旋纹在他体内疯狂旋转,形成两股相互缠绕的能量tornado(龙卷风),所过之处,连虚空都在发出哀鸣。
当双能量与暗紫结晶碰撞的瞬间,陈默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虚空之影的意识壁垒。
虚无之影发出痛苦的嘶吼,胸口的缝隙猛地扩大。暗蚀首领的残识化作一道光流,与陈默的能量彻底融合。守衡剑突然从能量柱中拔地而起,这次不再是断裂的形态,而是通体漆黑,剑刃两侧分别刻着银白守心线与暗紫螺旋纹,在剑尖处交汇成一个完整的太极图案。
“这才是……真正的守衡。”陈默握住剑柄的刹那,终焉之钥突然从钥匙孔中弹出半截。
月面钥匙孔的旋转彻底停止,周围的源铁符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暗。虚空之影的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但那双由钥匙孔组成的眼睛里,却燃起了更加恐怖的光芒。
“很好。”对方的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你们成功激活了钥匙的另一半。现在,次元壁垒的坐标……终于完整了。”
陈默突然发现,自己握着守衡剑的手掌正在与剑柄融合。漆黑的剑身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那些覆盖在皮肤上的黑色鳞片与剑身上的纹路完美契合,像是天生就该长在一起。
蚀界裂隙中传来低沉的轰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震耳欲聋。陈默抬头望去,只见裂隙深处浮现出无数双眼睛,那些眼睛的瞳孔里,都倒映着与守衡剑相同的太极图案。
虚空之影的身影彻底消散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清晰地传入每个守心者的耳中:
“我的孩子们,准备好迎接你们的造物主了吗?”
终焉之钥重新开始插入钥匙孔,这次没有任何阻碍。陈默试图松开守衡剑,却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在与剑刃产生共鸣。他能感觉到,无数道与自己相似的能量波动正在从次元壁垒的另一端苏醒,像潮水般朝着这个世界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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