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八月初二的京城,被一层冰冷的恐慌笼罩。
锦衣卫封查李三才府邸的封条,在风中猎猎作响,府内抄出的金丝楠木柱,正被工匠拆解装车,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却没人敢多言。
朱由校诛杀李三才、周顺昌、练国事的旨意,像惊雷炸响在街巷,连挑担的货郎都放慢了脚步。
刑部衙门外,锦衣卫正清点流放官员名册,三张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连翰林院编修都有十人在列,墨迹浓得发黑。
“听说李大人要诛三族,连三岁幼子都要流放肃州……”茶馆里,茶客压低声音议论,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缝。
“嘘!闭嘴!”同桌连忙捂住他的嘴,眼神瞟向门口的东厂番役,“昨儿钱少卿求情被杖毙,你想步他后尘?”
百官更是人人自危,上朝时连咳嗽都不敢出声,没人敢提“东林”二字——那两个字,此刻堪比砒霜。
朱由校坐在乾清宫,指尖划过东厂送来的舆情密报,上面写着“百姓惧而不怨,士林暗流涌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才只是开始。
当晚,京城南城“艳春阁”勾栏,后台化妆间的烛火摇曳,油彩味混着脂粉气,掩去了密谈的火药味。
余懋衡、钱谦益、李应升等十余名东林余党,围着一张方桌,桌上的戏服还沾着亮片,与他们凝重的脸色格格不入。
“朱由校太狠了!”李应升捶着桌子,戏服上的亮片簌簌掉落,“李修吾诛三族,流放上百人,再不想办法,咱们都得死!”
钱谦益端着茶杯,手指抖得厉害,茶水洒在戏本上,晕开“忠奸”二字:“硬拼不行,钱春的下场……咱们都看见了。”
“硬拼不行,就用软的!”余懋衡眼中闪过算计,伸手摸出一叠银锭,“咱们东林门生遍布天下,京中举子就有上千人!”
他把银锭推到桌中央,声音压得极低:“给举子每人发五两银子,就说陛下‘滥杀忠臣’‘厂卫乱政’,鼓动他们围堵都察院,递公车上书!”
李应升眼前一亮:“对!还要说陛下要‘打压士林’,断他们功名路!不怕他们不闹!”
钱谦益犹豫道:“万一举子不肯……”
“不肯也得肯!”余懋衡冷笑,抓起银锭塞进戏服口袋,“我的门生带头,谁敢不跟?”
众人齐声应和,化妆间的镜子里,映出一张张扭曲的脸,与外面戏台“包青天断案”的喝彩声,形成诡异的对比。
次日天刚亮,都察院衙门外就响起震天呼喊。
五百多名身着青衫的举子,手举“为李公鸣冤”“废除厂卫”的木牌,木牌上的字歪歪扭扭,显然是临时赶制的。
“曹总宪出来!接奏本!”领头举子高声喊道,袖管里露出半锭银锭——正是余懋衡昨晚发的。
举子们纷纷附和,声音震得衙门上的铜环“哐当”作响,路过的百姓吓得避让,却也有人驻足议论:
“李三才盗皇木、烧纱厂,是谋逆奸臣,这些举子疯了?”
“怕不是被东林党收买了!你看领头的,袖里有银子!”
“嘘!别乱说,小心被抓!”
衙门内,御史们早已乱作一团,分成两派,唾沫星子溅在公案上。
“举子闹这么凶,不接奏本要出民变!”东林系御史拍着桌子,官帽都歪了。
“接?李三才罪证确凿!接了就是跟陛下作对!”非东林御史反驳,抓起砚台重重一放。
“你敢护着阉党?”
“你才是东林走狗!”
争吵瞬间变互殴:砚台砸破头,鲜血溅在奏本上;官袍被撕扯,露出里面打补丁的内衣;笔墨摔在地上,墨汁淌成“黑蛇”。
院子里的槐树,被震得落下几片叶子,砸在扭打的人身上。
“都住口!”一声怒喝响起,左都御史曹于汴快步走出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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