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也灌了一大口麦酒,她也好久没喝过这种麦酒了,怪想念的。
晚宴虽然食物品种丰富,吃得饱饱的,可是像这类平民喝得多的麦酒是不提供的,会掉了大家族的面子。
浓郁的麦香和一股辛辣的热流瞬间充斥口腔,然后顺着食道滑下,伊芙也舒服的打了一个酒嗝,微微眯起了眼睛,享受着放松下来的满足感。
“怎么样?舒坦吧!”薇薇安得意地笑着,自己又灌了一口,白皙的脸颊很快浮起两团红晕,脸上的笑容也比之前都多多了,显得惬意无比。
“这酒真不错,暖呼呼的,好舒坦~”伊芙放下木杯,感受着胃里升起的暖意,“比艾尔芬的果酒烈多了。”
“那是自然!精灵们喝的东西,淡得像水!”薇薇安挥了挥手,又拿起一串烤得滋滋冒油、撒满了粗盐和香料的肉串,毫无形象地咬了一大口,一边咀嚼一边含糊地说:“啊……舒服!只有在外面,才能这么自在。”
伊芙看着她与平日判若两人的样子,不禁莞尔。她也拿起一块烤面包,蘸了蘸旁边浓稠的肉汁,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虽然吃饱了,但她还能再塞点。
旁边的薇薇安看着咽下嘴里的食物,突然眼神复杂的看着伊芙道:“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伊芙有些意外,“羡慕我什么?”
“你不懂。”薇薇安摇了摇头,吁了一口气,“我是羡慕你……你的生活,你就是最大的那个。
虽然肩负责任,但是周围都是关心你,以你为重的人,没人会对你指手画脚,也没人会对你过分期予,你,相比我而言,足够自由和简单...”
她顿了顿,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杯中晃动的酒液:“我不一样。我是洛斯里奇家唯一的女儿。
看着风光无限,是家族商会的大小姐,双系魔法天才,星辉学院的特培生……可你不懂,我的压力多大,每一步多艰难!”
伊芙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发表看法。
大多数人眼里,好像都只看到了自己的难处,没看到自己的幸福。
其实,她觉得薇薇安已经算得上很幸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自己很苦。
“我们家,说是新贵,其实底子还是薄。靠着父亲的手段和母亲的社交才勉强站稳脚跟。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等着看我们笑话,想把我们吞掉。”薇薇安的声音带着苦涩,“我是独生女,没有兄弟。这意味着,如果我不想办法,洛斯里奇家可能到我这一代就……或者,必须招一个上门女婿,把家业交给一个外人。”
她抬起头,看着伊芙,眼神认真:“如果不是我恰好有魔法天赋,而且还不错,进了星辉特培班,让家族看到了另一种延续荣耀和影响力的可能……
恐怕我早就被家族里的那些老古董逼着,去参加各种联谊舞会,挑选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了。
就像今晚宴会上那些围着你和阿尔的人一样,只不过,我会是那个被推出去的商品。”
伊芙闻言一惊,是了,她差点忘了贵族的联姻和利益制度和传统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伊芙轻声问。
“打算?”薇薇安自嘲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大口酒,“我能有什么完美的打算?我势必要成为强大的法师!
这是保住我个人自由的最好途径。但家族……总不能真的不管。所以,我最近就在想……”
薇薇安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我可能……会考虑去孤儿院看看。”
“孤儿院?”伊芙一愣。
“嗯。”薇薇安点点头,声音很轻,“看看有没有天赋不错,或者至少是机灵、懂得感恩的孩子。
如果有合适的,带回家族,培养起来。
无论是作为未来的帮手,还是……万一我真的不想被婚姻束缚,至少能给家族找到一个可能的、听我安排的继承人。
这样,我也能安心的学习魔法,待我强大之时,我看他们谁敢动我家一根手指头!”
伊芙看着薇薇安,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内心可能远比她想象中要更成熟和果决。
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她已经在默默地规划着看似离经叛道的道路了。
“这……听起来是个办法,但操作起来恐怕也不容易。”伊芙斟酌着说道,据她原身的记忆,这片大陆,领养孩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不仅孤儿院要走的手续复杂,想必薇薇安那个家族里,心怀鬼胎的那些人,也会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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