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不。
喜君。
似乎有谁在说话。
是谁呢?北邙心想。
那声音过于熟悉,又带着一种诡异的亢奋,让他一时间有点恍惚。
但很快,他从那吟游诗人般的尾调中想起来了。
啊……尤加……老朋友啊,不……尤加什么时候是他的老朋友了?有这么亲切吗?他们应该只是同盟而已吧……
他们难道不是只是同盟而已吗?只是天地之争中因为看不惯天仙朝会而合作的同盟而已……
还有……喜君……
我不是……北邙吗?
当尤加那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问询在意识深处回响时,这个被此世之人所熟知的名字,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晃动模糊起来。
【喜君,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尤加好像在叹息。
【别开玩笑了,我叫北邙,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好吧?你这人真糟糕,你会忘了你自己的名字吗?】
这是他自己当时的回答吗?语气似乎很坚定。
这是他们什么时候的对话了?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
【真的吗?喜君?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为什么我之前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你了?】
尤加的反问是洞悉一切,近乎残酷的平静。
【你真的还记得……喜君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对话了?
记忆的碎片如同沉入洛水的碎玻璃,闪烁着,却难以拼凑完整。北邙浑浑噩噩地想:好像是……在天地之争爆发之前,在稷下学宫那片虚假的宁静尚未被打破之时。那时,尤加就已经用这个被他遗忘的名字称呼他了,他记得自己还纠正了尤加好几次,他的名字是北邙,不是喜君,但是尤加一直如此固执。
他为什么如此固执?
北邙感到一阵强烈的恍惚,意识仿佛正在从这具身躯中抽离,向上飘升,要脱离这个名为“五浊恶世”的牢笼。
他之前对众人所言,关于记忆缺失、关于时间点停留在走入长生天之门后的话,其实并非全是虚言。他的记忆,从被系统t44一开始在鬼域唤醒开始,就存在着模糊的空白。
不止是记忆……连他这具灵魂的本质,似乎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种诡异的,之前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排斥感,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他好像……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他的名字,在“北邙”之前,是……喜君。
他是来自世界管理局的……系统。
真正的系统,t44。
他是真正隶属于维护多元宇宙平衡的“世界管理局”的正式员工。与尤加同时任职外勤,他们这些游荡在宇宙缝隙中的存在,专门负责清理修复世界bug清道夫,拯救在崩溃灭亡边缘的世界。
他来到这个编号为t44的世界,明明是为了执行一项清除任务,目标是潜伏在五浊恶世中,以文明为食的“细菌”。
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再加上之前的功绩,他就可以实现多年的进步——成为世界管理局的零号员工,继承t004的位置。
然后……然后在降落至五浊恶世时,他遇到了这个世界的“天”。
——“细菌”长生天。
以及它在人间的化身,天女真慈。
作为笼罩,甚至某种程度上即是这整个五浊恶世的长生天,它在喜君撕裂世界壁垒的第一时间,就清晰地感知到了他这个“外来之人”的存在。他那与本土生灵截然不同的灵魂无比清晰,在长生天的感知中,就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般鲜明。
于是长生天开始了它的计划,直到北邙从鬼域中醒来,为了不让北邙发现不对劲,堂堂长生天居然伪装成了系统t44……也真是有够无聊的,脑子里全都是洛水。
北邙心想。
“师兄……你知道吗?地府是什么?”
身边洛宓的声音将他从翻腾混乱的记忆中稍稍拉回。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空灵的回响,仿佛与这流淌的洛水融为一体。
洛宓本身似乎在哽咽,又像是在低笑,洛水的水波荡漾间,映照出洛宓那张悲悯而又无奈神情的脸。
“当时天地之争进行到最后阶段,也就是你离开前,我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曾经问过你……地府是什么。”
洛宓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百年时光,回到了那个诀别的雨夜:“你知道我后来耗费巨大代价,通过洛水卜算,窥探到的一角答案……是什么吗?”
北邙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头上那顶垂落着铜钱与红绸的斗笠。他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周遭的环境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不知不觉间,他们脚下的小舟仿佛驶过了某种无形的界限。原本泛着朦胧白光、清澈而带着仙气的洛水,颜色正在逐渐加深,变得暗沉,最终化作了粘稠的,仿佛流淌着无尽怨念与死亡的血红。
这不是洛水应有的颜色。
两岸的仙气薄雾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阴冷的灰色雾霭,雾中隐约可见扭曲枯槁的鬼影幢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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