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坊的牡丹宴正到酣处,吏部尚书夫人突然捂住口鼻,往鬓边簪花的手猛地一顿。金步摇上的珍珠碰撞出脆响,她指着廊下飞舞的蚊子,尖声道:“这破蚊子,扰了多少雅兴!”话音刚落,就见坐在主位的赵国夫人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拔开塞子往手帕上倒了些透明液体。
“姐姐试试这个。”赵国夫人将手帕递过去,玫瑰的甜香瞬间压过了宴席的酒气,“这是媚娘娘娘新制的香露,不仅能驱蚊,还能让皮肤变嫩呢。”她伸出手腕,原本有些粗糙的皮肤此刻竟泛着莹润的光泽,在烛火下像敷了层薄玉。
吏部尚书夫人将信将疑地用手帕擦了擦脖颈,清凉的感觉顺着皮肤蔓延,刚才还嗡嗡作响的蚊子果然四散而逃。更奇的是,原本因暑气泛红的皮肤,竟渐渐平复下来,摸起来滑溜溜的:“这……这是什么神物?比西域的玫瑰膏还管用!”
“嘘——”赵国夫人用团扇遮住半张脸,声音压得像蚊蚋,“这是武才人的秘方,用波斯法子蒸馏的,宫里都稀罕得紧。我托了三个关系,才求来这么一小瓶。”她故意将青瓷瓶往袖里藏了藏,露出的红绳在烛光里闪了闪——那是香露坊的标记,只有“会员”才有的特殊绳结。
宴席散时,每位夫人的袖中都多了个小瓷瓶。次日清晨,长安城里的贵妇圈就炸开了锅。户部侍郎家的三姨太在佛堂礼佛时,发现香露能驱走香炉边的小飞虫;礼部尚书的夫人用香露掺在胭脂里,涂在唇上竟带着淡淡的玫瑰香;连最挑剔的长公主府管事嬷嬷,都在给远嫁吐蕃的公主装箱时,偷偷塞了十瓶香露。
“听说了吗?媚娘娘娘要在西市开香露坊了!”消息像长了翅膀,三天内就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开坊那日,西市的青石板路被马车堵得水泄不通,从西域来的胡商骑着骆驼,手里举着沉甸甸的金锭,却被伙计客气地拦下:“抱歉,今日只接待有预约的贵客。”
香露坊的门面不大,却装修得雅致。门楣上挂着块紫檀木匾,“香露坊”三个字是武媚娘亲笔所书,笔锋柔中带刚,像她本人的性子。店内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柜台后摆着六个青瓷瓶,分别贴着“玫瑰”“茉莉”“栀子”的标签,最贵的“西域雪莲”瓶身上,竟镶着圈细碎的珍珠——标价五十匹帛,够寻常百姓吃十年。
“这瓶牡丹香露,给我包十瓶!”吏部尚书夫人的金步摇在柜台前晃悠,身后的侍女捧着个描金漆盒,里面堆着成串的铜钱。她的指腹在瓶身上摩挲,那里的暗纹是朵半开的牡丹,只有常去东宫赴宴的人才认得,这是武媚娘的私章。
伙计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穿着青布褂子,动作却透着训练有素的沉稳:“夫人稍等,按规矩,每位贵客每月限购五瓶。”他用银勺将香露倒进新的瓷瓶,动作轻柔得像在分酒,“这是娘娘定下的规矩,说是物以稀为贵,断不能坏了规矩。”
夫人撇撇嘴,却没再坚持。她知道这是武媚娘的高明之处——越难得到的东西,越让人着迷。她坐在店堂的梨花木椅上,看着其他贵妇三三两两地聚在角落,手里捏着香露瓶闲聊,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家老爷昨儿个半夜才回来,说是长孙大人召集了几位老臣,在府里议事到天亮。”户部侍郎夫人用团扇遮着脸,声音却故意让邻座的人听见,“听说是为了西域的商路,好像跟什么……胡椒有关。”
“胡椒?就是禁苑那个李杰种的东西?”旁边的夫人眼睛亮了,“我家相公也提过,说长孙大人最近总召见西域来的胡商,还查了近三年的关税记录。”
柜台后的少年假装整理账本,指尖却在算盘上飞快地拨动,将这些话记在心里。账房先生坐在里间,透过屏风的缝隙,将这些对话一字不落地写在麻纸上,字迹娟秀得像女子——他正是李杰推荐的算学高手,因得罪了长孙无忌的侄子,被贬到禁苑做杂役,直到李杰发现他能在算盘上算出圆周率后三位,才举荐给武媚娘。
“李大人料得没错,长孙无忌果然盯上了胡椒贸易。”账房先生将写满字的麻纸折成细条,塞进掏空的毛笔杆里,交给前来送点心的老张,“他还让人查了香露坊的账,幸好咱们的流水做得干净,只记了香料采购和瓶器成本。”
老张接过毛笔,点心盒底层的绿豆糕还冒着热气:“大人说,让你留意西域胡商的动向,特别是波斯来的,他们跟长孙家走得近。”他故意将块绿豆糕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将个小瓷瓶塞进账房先生手里,“这是新制的薄荷香露,防蚊虫效果更好,给先生夜里算账用。”瓶底的暗纹是个“椒”字,代表有紧急情报。
香露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甚至传到了宫墙内。贤妃在给李世民侍疾时,特意用了茉莉香露,清雅的香气让头疼的李世民精神一振,当即赏了香露坊十匹云锦。消息传到东宫,李承乾气得砸了最喜欢的玉杯:“一个感业寺出来的姑子,也敢在长安城里呼风唤雨!”他让小李子去查香露坊的后台,得到的回复却是“账目清白,全是正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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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香露坊的后院,藏着间隐秘的阁楼。墙上挂着长安权贵的关系图,红线连着香露坊的常客,蓝线标注着他们的家族产业。武媚娘每周都会乔装成香料商,来这里看账房先生整理的情报,指尖划过“长孙无忌”的名字时,总会停留片刻。
“西域商路的关税记录,被长孙家的人借走了三天。”账房先生指着本厚厚的账簿,上面用朱笔圈着几个波斯商队的名字,“他们还向兵部要了河西走廊的舆图,说是要‘巡查边防’,时间刚好在胡椒收获后半个月。”
武媚娘用银簪挑起账簿的纸角,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他想在胡椒运出长安前动手。”她将枚玫瑰香露的空瓶放在“长孙无忌”的名字上,“告诉李大人,让他早做准备,最好能让这些胡椒,在收获前就找到买家。”
账房先生点头,将这话记在心里。他看着武媚娘重新戴上帷帽,混入前来买香露的贵妇队伍中,突然明白李杰为何说“香露是最好的情报网”——没有哪个男人会防备一群闲聊的妇人,就像没有哪个权贵会在意一瓶小小的香露,却不知这香气里,藏着能颠覆朝堂的力量。
傍晚的香露坊依旧人来人往,贵妇们提着精致的香露瓶,讨论着最新的花色和香料,谁也没注意到,她们随口说的几句话,正顺着香露的气息,流向禁苑的棚屋,流向宫墙的深处,最终汇成影响大唐走向的暗流。
老张背着空点心盒回到禁苑时,李杰正在给胡椒苗施新制的复合肥。骨粉发酵后的腥气混着草木灰的碱性,在苗田里形成独特的气味。“长孙无忌的人查了河西走廊的舆图。”老张将毛笔杆里的麻纸递给李杰,“账房先生说,波斯商队最近跟长孙家的管事走得很近,还送了两匹汗血宝马。”
李杰捏着麻纸,指尖在“河西走廊”几个字上反复摩挲。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潜在商业威胁:长孙无忌势力试图垄断胡椒销售渠道】,下面标注着【应对方案:1.提前与波斯商队签订供货协议;2.开发胡椒深加工产品(如胡椒粉);3.寻求军方保护运输路线】。
他抬头望向宫墙的方向,夕阳给香露坊的屋顶镀上了层金边。武媚娘的香露坊不仅赚了钱,更织成了张覆盖长安的情报网,而他种下的胡椒苗,即将成为这张网里最关键的棋子。“告诉账房先生,”李杰将麻纸烧成灰烬,混在复合肥里撒进苗田,“帮我留意波斯商队里,有没有叫‘阿罗憾’的人——那是个懂汉语的波斯王子,去年来过大唐。”
夜色渐浓,香露坊的灯笼次第亮起,玫瑰的香气在长安的夜空里弥漫。账房先生算完最后一笔账,发现今日的流水比昨日多了三成,其中波斯商队买走了二十瓶最贵的雪莲香露。他在账本的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胡椒图案,等待着下一个传递情报的黎明。
这场由香露引发的风波,才刚刚开始。而身处漩涡中心的李杰和武媚娘,正借着这清甜的香气,悄悄布局,等待着胡椒成熟的那一天——那时,长安的权力棋局,将因这小小的香料,彻底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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