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市委办公室报备之后,便坐上自己的专车,直奔环保局而去。
环保局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小楼,门口的牌子都褪色了。
孙连城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穿着夹克的年轻人正鬼鬼祟祟地从侧门溜进来,
看到市长专车,吓了一跳,连忙站直了身体。
“孙……孙市长好!”
孙连城瞥了他一眼,看他胸前的工作牌,是办公室的科员。
“迟到了?”
那年轻人眼珠一转,立刻挤出谄媚的笑容:
“孙市长,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
我这不是迟到,我是去旁边公园给我妈买她最爱吃的早点了!
孝心,都是为了孝心!
再说了,我早上出门前特意算了一卦,说我今天必遇贵人。这不,就遇见您了嘛!您就是我的贵人啊!”
一套说辞行云流水,油嘴滑舌。
孙连城懒得跟他计较,摆了摆手,径直走进了大楼。
环保局的局长早就带着一班人等在门口,热情地将他迎了进去。
接下来的调研,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听报告,看展板,开座谈会。
孙连城全程保持着一种“我听着呢,你们继续”的放空状态,脑子里想的都是中午吃什么,晚上怎么继续观测木星。
就在座谈会快结束时,一个负责汇报水污染治理情况的女科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女人大概三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清秀,
但眉宇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愁苦,仿佛对生活的一切都失去了希望。
孙连城总觉得她有些眼熟。
不是那种大众脸的熟悉,而是一种气质上的,仿佛在很久以前的某个场合,见过类似的、被现实磨平了所有棱角的眼神。
“这位是我们的业务骨干,水环境科的科长,李洪雪同志。”
局长在一旁介绍道。
李洪雪?
孙连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大概是错觉吧,他心想,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调研结束,孙连城正准备上车离开,却无意间听到两个环保局的工作人员在不远处小声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钱局今天怎么没来?”
“还能为啥,听办公室的人说,昨晚吃夜宵吃坏肚子了,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宿,急性肠胃炎,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这么严重?吃什么了啊?”
另一个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神秘:“不知道从哪叫的外卖,听说啊……不光吃坏了,还在菜里……吃出了一只完整的……大苍蝇!”
“嗡”的一声,孙连城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钱局?苍蝇?上吐下泻?
他猛地回头,看向那栋灰扑扑的环保局小楼。
我的诅咒……生效了?
可我咒的,不是那个给我发短信的“顶级高手”吗?
难道……这个环保局的钱局长,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还是说……我他妈的……咒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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