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岑卿,里面充满了震惊、怀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微弱希望。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干涩无比,握着烟斗的手微微颤抖,“你有办法?庚子的灵根……你能治?”
躺在炕上的张庚也挣扎着撑起一点身子,涣散的眼神里重新聚焦,带着一种濒死的渴望看向岑卿。
岑卿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炕边,对张庚道:“放松,尽可能描述你丹田和灵根区域的感觉,越详细越好。比如是灼痛、刺痛还是胀痛?疼痛是持续还是间歇?能否感觉到灵气的流动?具体在哪个方位感觉最强烈?”
她没有精神力去探查,只能依靠伤者本人的主观描述和外在表征来判断。她仔细观察着张庚的脸色、呼吸节奏,以及胸口那焦黑掌印周围皮肤的色泽和细微的能量逸散。
张庚依言,努力集中精神,断断续续地描述起来:“里面……像有一团火在烧,又烫又痛,一刻不停……感觉不到灵气了,以前能感觉到五颜六色的小光点,现在全没了,只有一片混乱的火红……最痛的地方,就是胸口下面,感觉……感觉里面的‘根’快要被烧断了……”
结合他的描述和外在观察,岑卿心中有了大致的推断。情况很糟。外来火灵力霸道而持久,正在系统性摧毁他本就驳杂的灵根结构。
“情况很糟。”岑卿语气凝重,“外来火灵力过于霸道,不仅破坏了结构,还在持续破坏。常规方法,除非有更高阶的水属性或木属性大能,以精纯温和的灵力强行洗涤、滋养、修复,否则……”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张铁手眼神黯淡下去,张庚更是面如死灰。
“但是,”岑卿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桌上那被严密包裹的玉瓶和灼热的火灵珠,“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一种非常规的,或者说,极端的方法。”
“什么方法?”张铁手急声问道。
“以毒攻毒。”岑卿吐出四个字,声音平静,却让张铁手和张庚都打了个寒颤。
“你…你想用那鬼东西?”张铁手指着阴寒异气的玉瓶,脸上露出骇然之色。他可是知道这东西的可怕。
“不是直接用。”岑卿走到桌边,拿起那颗火灵珠,又指了指阴寒玉瓶,“张庚师弟的灵根,是被精纯而霸道的外来火灵力侵蚀、烧灼所致。这股火灵力如同入侵的强盗,盘踞在他的家里搞破坏。”
“我的想法是,利用火灵珠,提供一股更精纯、更庞大,但受我们控制的火属性灵力作为‘诱饵’和‘载体’。将这股受控的火灵力,引导至他受损的灵根区域。”
张铁手听得眉头紧锁:“这岂不是火上浇油?”
“听我说完。”岑卿继续道,“当这股受控的火灵力,与那股盘踞的异种火灵力接触,由于同源,它们可能会产生吸引、融合,或者……排斥和冲突。我们的目的,是让这两股火灵力,在他的灵根区域,先‘打起来’。”
“然后呢?”张庚虚弱地问道,他被这个疯狂的想法吸引住了。
“然后,在关键时刻,引入极小剂量的阴寒异气。”岑卿的目光落回玉瓶,“这股异气的性质是‘沉寂’、‘侵蚀’,对于活跃的、尤其是火属性灵力,有着极强的中和与破坏作用。当两股火灵力正在激烈对抗时,这股阴寒异气就像一盆冰水,泼进战团。”
她顿了顿,看着两人:“我们的目标是,让这盆‘冰水’,主要浇灭那股作为‘强盗’的、不受控制的异种火灵力。因为它正在主动破坏,能量状态更‘显眼’,也更可能被阴寒异气优先针对。而火灵珠提供的、受我们引导的灵力,因为相对‘温和’且与张庚师弟本身残存的火灵根有一定亲和,或许能在那场能量冲突和冰水浇灌中,幸存下来一部分,甚至……在冲突平息后,反向滋养和稳固那残破的火灵根结构。”
“同时,阴寒异气在消灭了主要敌人后,其本身也会被消耗、中和。我们需要精确控制剂量,确保它在完成主要任务后,残余的力量不足以对张庚师弟本身造成二次重创。”
岑卿说完,屋内一片寂静。
张铁手和张庚都听呆了。这个计划听起来环环相扣,却又步步惊心,充满了无数不可控的变数。
“这…这能行吗?”张庚声音发颤,“万一…万一你那‘冰水’没泼准,把我自己也一起浇灭了怎么办?或者两股火没打起来,直接合伙把我烧没了?”
“风险极高。”岑卿坦诚道,“成功率可能不足一成。而且,过程中你会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灵根被多种极端能量冲击的痛苦,远超肉身之痛。甚至可能……加速灵根的彻底崩溃。”
她看向张铁手:“这只是理论。需要反复推演,需要精确到极致的能量控制,需要找到引导和引入能量的安全方法。最关键的是,我们无法实时‘看到’他体内的情况,只能依靠他自身的感受和外部能量监测装置的反馈来判断时机,这极大地增加了不确定性和风险。”
张铁手沉默了,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烟雾将他笼罩。一边是侄子注定沦为废人甚至不久于人世的绝望,一边是这个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九死一生的疯狂方案。
炕上的张庚,眼神剧烈挣扎着。沦为废人,苟延残喘,他不甘心!可这个办法……
忽然,他猛地抬起头,因为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眼神却透出一股狠厉和决绝:“我…我试!大伯!让我试!与其像个废物一样等死,我宁愿搏这一线生机!死了…死了也算解脱!”
他看向岑卿,咬着牙道:“岑…岑师兄!拜托你了!再痛我也忍得住!我会仔细感觉里面的变化,尽量说清楚!”
张铁手看着侄子眼中那熟悉的、不肯认命的光芒,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重重地将烟斗磕在炕沿上,火星四溅。
“妈的!干了!”他赤红着眼睛,“老子打了一辈子铁,就不信敲不出一线生机来!小子,”他看向岑卿,“具体要怎么做,你说!老子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帮你把这‘器’给造出来!”
岑卿点了点头,心中并无多少轻松。理论的提出只是第一步,真正的难关才刚刚开始。这不仅仅是在治疗张庚,更是在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危险的生命与能量实验,而且是在“盲操”的情况下。
她铺开兽皮,拿起炭笔:“首先,我们需要设计一个能量引导和注入装置。核心是火灵珠的能量提取和稳定输出,这需要特殊的符文回路进行‘降压’和‘稳流’,不能直接引爆……”
“其次,需要制作一个微型的、可精确控制开启的‘阀门’,用于在关键时刻释放阴寒异气。这个阀门必须能承受异气的侵蚀,并且响应要极其迅速……”
“第三,我们需要设计外部监测装置。比如用对热量敏感的材料贴附相应体表,观察温度变化;用‘空灵银’箔片制作简易的能量波动感应器,捕捉丹田区域的能量扰动;记录张庚师弟的呼吸、脉搏、瞳孔变化等生理指标,作为辅助判断依据……”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我们需要进行大量的体外模拟实验,用类似的能量和材料,测试能量冲突与中和的效果,找到相对安全的剂量和时机窗口。这需要先稳定住张庚师弟的伤势,为我们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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