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风,远比草原凛冽,卷起漫天黄沙,掠过戈壁与绿洲,将畏兀儿汗国的都城别失八里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这座横跨天山南北的汗国,曾是丝绸之路的要冲,如今却在西辽的威逼利诱下臣服,成为耶律大石东进的前沿屏障。畏兀儿汗亦都护率三万部众驻守别失八里,西辽派驻的监军耶律哈剌亦率五千辽军协防,城防坚固,粮草充足,妄图凭借戈壁天险,阻拦燕云前军的西进之路。
王进率领前军铁骑,在八哩丹的乞颜部骑兵引导下,穿越茫茫戈壁,抵达别失八里城外三十里处扎营。连日的跋涉让将士们面带风尘,却丝毫未减眼中的战意。中军大帐内,王进、石宝、酆泰、厉天闰等将领围立舆图前,神色凝重。
“别失八里城依山而建,北临博格多山,南靠孔雀河,城墙由夯土与砖石混合砌成,高达三丈,城外挖有宽两丈的护城河,城上设有箭楼与烽火台,防守极为严密。”八哩丹指着舆图,沉声介绍,“畏兀儿人善骑射,亦都护更是悍勇善战,加之有辽军监军牵制,他们定会拼死抵抗。”
石宝手持关刀,沉声道:“城防再坚,也挡不住我燕云铁骑!末将愿率部主攻南门,凭借云梯强行登城,定能撕开一道缺口!”
酆泰双鞭一挺,附和道:“石将军所言极是!末将愿率部攻打东门,与石将军形成夹击之势,分散敌军兵力!”
王进摇了摇头,指尖点在舆图上的孔雀河道:“别失八里城的命脉在孔雀河,城中饮水与灌溉皆依赖此河。若能截断水源,不出三日,城中必乱。但耶律哈剌定然早已防备,河道两侧必有重兵驻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将:“我军远道而来,不宜久战。分三路攻城:石宝率八千铁骑主攻南门,多备云梯、撞车,佯攻为主,吸引敌军主力;酆泰率六千铁骑攻打东门,实则派三千精锐,由厉天闰率领,悄悄迂回至孔雀河上游,截断水源;史进、阮氏三雄率八千铁骑攻打西门,牵制西侧守军;我率剩余兵力坐镇中军,随时接应各方,待城中大乱,再发起总攻!”
“遵命!”众将齐声领命,转身离去准备。
次日黎明,别失八里城外,战鼓震天。石宝率领八千铁骑列阵南门之外,将士们推着云梯、撞车,缓缓逼近城门。城头上,亦都护身着金色铠甲,手持长矛,怒视着燕云军阵,高声喝道:“燕云贼军,擅闯西域疆土,今日定让你们有来无回!放箭!”
城头上的弓箭手纷纷放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燕云军。石宝挥舞关刀,将箭矢一一击落,高声下令:“盾牌手前移,撞车推进!”
数十辆撞车在盾牌手的掩护下,朝着城门缓缓推进。撞车前端装有巨大的铁头,重达千斤,由数十名士兵推动,气势骇人。城头上的畏兀儿士兵见状,纷纷扔下滚石、擂木,砸向撞车与盾牌手。燕云士兵虽有伤亡,却依旧奋勇向前,一步步逼近城门。
东门方向,酆泰率领六千铁骑发起猛攻。他手中双鞭舞动,率领士兵搭起云梯,试图登城。亦都护见状,连忙派两千畏兀儿士兵驰援东门,与燕云军展开激战。城头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双方死伤惨重。
而此时,厉天闰率领三千精锐,在乞颜部骑兵的引导下,沿着博格多山的山麓,悄悄迂回至孔雀河上游。此处河道狭窄,两岸皆是陡峭的山壁,是截断水源的绝佳位置。辽军监军耶律哈剌果然派了一千辽军驻守此处,营帐连绵,戒备森严。
厉天闰眉头一皱,低声对身旁的乞颜部百夫长道:“你率五百骑兵,从山壁左侧迂回,绕到辽军后方,发起突袭;我率主力从正面进攻,前后夹击,务必速战速决!”
百夫长领命,率领五百乞颜部骑兵,借着山壁的掩护,悄悄绕向辽军后方。厉天闰则率领两千五百燕云精锐,手持火把与兵刃,朝着辽军大营疾驰而去。
“杀!”厉天闰高声喝道,率先冲入辽军大营。辽军士兵毫无防备,纷纷从梦中惊醒,慌乱之中难以组织抵抗。燕云士兵手持火把,四处点燃营帐,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辽军士兵四处逃窜,却被迎面而来的乞颜部骑兵斩杀殆尽。
不到一个时辰,驻守河道的辽军便被全部歼灭。厉天闰下令,将早已准备好的巨石、树木推入河道,又命士兵挖掘泥沙,堵塞河道。孔雀河的水流渐渐变缓,最终彻底断流。
别失八里城内,起初并未察觉水源断绝。待到午时,城中百姓与士兵发现水井水位骤降,取水困难,顿时陷入恐慌。亦都护连忙派人探查,得知孔雀河被截断,脸色瞬间惨白。他深知,无水之城,难以坚守,当即下令:“派五千士兵,随我前往孔雀河,夺回河道,疏通水源!”
耶律哈剌却拦住他,冷声道:“亦都护,燕云军定然在河道两侧设伏,此时前往,必中圈套!不如坚守城池,等待西辽援军!”
“援军?”亦都护怒视着他,“城中无水,不出三日,军民便会哗变,如何坚守?今日必须夺回河道!”说罢,他不再理会耶律哈剌,率领五千畏兀儿士兵,打开北门,朝着孔雀河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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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在中军帐内,通过探马得知亦都护率军出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来得正好!石宝、酆泰,即刻发起总攻,牵制城中守军;史进,你率五千铁骑,绕至北门之外,伏击亦都护回军!”
“遵命!”众将应声,立刻调整部署。
南门方向,石宝得知水源已断,下令发起猛攻。撞车狠狠撞击城门,“轰隆”一声巨响,城门被撞开一道缺口。石宝手持关刀,率军冲入城中,与畏兀儿士兵展开巷战。城头上的辽军与畏兀儿士兵见状,纷纷扔下武器,四散逃窜。
东门的酆泰也率军攻破城门,与石宝的部队汇合,朝着城中心的王宫杀去。耶律哈剌率领五千辽军,在王宫之外拼死抵抗,却哪里是燕云精锐的对手,很快便被团团包围。
而此时,亦都护率领五千畏兀儿士兵,赶到孔雀河上游,却并未发现燕云军的踪迹。他正欲下令疏通河道,却听到后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史进率领五千铁骑,从埋伏的山谷中冲出,朝着畏兀儿士兵杀来。
“不好!中埋伏了!”亦都护脸色大变,连忙下令撤军。但此时的畏兀儿士兵早已军心涣散,哪里还能组织有效的抵抗,纷纷被燕云军斩杀。亦都护挥舞长矛,奋勇杀敌,却终究寡不敌众,被史进一枪挑落马下,生擒活捉。
王宫之外,耶律哈剌见大势已去,想要突围逃窜,却被石宝拦住去路。“耶律哈剌,还不投降!”石宝高声喝道。
耶律哈剌冷笑一声:“我乃西辽大将,岂会投降你们这些中原逆贼!”说罢,挥舞铁骨朵,朝着石宝冲来。
石宝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关刀横扫,与耶律哈剌战在一处。两人激战数十回合,耶律哈剌渐渐体力不支,被石宝一刀劈中肩头,铁骨朵脱手落地。石宝趁机上前,正欲生擒之际,他却一狠心咬下舌头,顿时血流如注。
随着亦都护的被俘,耶律哈刺自杀,别失八里城内的抵抗彻底停止。畏兀儿士兵与辽军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王进率领中军进入城中,下令:“严禁烧杀抢掠,善待百姓与降卒;打开粮仓,赈济百姓;修复河道,恢复供水!”
燕云士兵严格执行命令,城中很快便恢复了秩序。百姓们看着重新流淌的孔雀河,以及分发的粮食,纷纷对燕云军感恩戴德。亦都护被押至王进面前,神色复杂地说道:“我畏兀儿本不愿臣服西辽,只是耶律大石兵锋太盛,不得不从。燕云军若能保证我部的独立与安宁,我愿率全族归顺,助燕云讨伐西辽!”
王进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家王爷范正鸿,举仁义之师,西征西辽,只为收复疆土,为死难百姓报仇,绝不贪图西域一寸土地。若你真心归顺,我可保你畏兀儿汗国的独立,燕云愿与你部结为同盟,共抗西辽!”
亦都护心中大喜,连忙躬身道:“多谢王将军!我亦都护愿率全族归顺燕云,从此唯燕云马首是瞻!”
王进当即下令,释放亦都护,让他安抚族中百姓,同时清点城中的粮草、军械。别失八里城作为丝绸之路的要冲,粮草充足,军械精良,更有大量的丝绸、茶叶、玉石等物资,为燕云前军的后续西征提供了充足的补给。
八哩丹走到王进身边,由衷赞叹道:“王将军用兵如神,短短一日便攻破别失八里,实在令人敬佩!如今畏兀儿归顺,西辽在西域的屏障被彻底打破,后续的西征之路,定会顺畅许多。”
王进微微一笑:“这都是将士们奋勇杀敌的功劳,也多亏了亦都护的深明大义。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西进,攻打西辽的重镇虎思斡耳朵。你率领乞颜部骑兵,先行返回草原,向合不勒汗禀报战况,同时协助燕云留守部队,防备草原上的异动。”
八哩丹点头道:“好!王将军一路保重,我在草原等候你们凯旋的消息!”
次日,八哩丹率领乞颜部骑兵启程返回草原。王进则对前军进行休整,补充粮草与军械,安抚畏兀儿百姓,整编投降的畏兀儿与辽军士兵。亦都护主动请缨,派其子率两千畏兀儿骑兵,加入燕云前军,作为向导与先锋,协助攻打虎思斡耳朵。
三日后,王进率领休整完毕的前军,以及两千畏兀儿骑兵,朝着西辽的都城虎思斡耳朵疾驰而去。别失八里城的攻破,不仅为燕云军打开了西进的大门,更在西域树立了威信,周边的一些小国与部落,听闻燕云军的威名与仁义,纷纷派使者前来,表示愿意归顺,为燕云军提供粮草与情报支持。
西域的戈壁上,玄色的燕云铁骑与白色的畏兀儿骑兵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王进骑着战马,行进在大军之中,目光坚定地望着西方。他知道,前方的虎思斡耳朵,将是一场更为惨烈的决战,耶律大石必将率领西辽主力,拼死抵抗。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身后,是三万悍勇的燕云铁骑,是范正鸿的信任与嘱托,是收复疆土、为百姓报仇的坚定信念。
风卷黄沙,马蹄声声,燕云前军的铁蹄,正一步步朝着西辽的心脏地带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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