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察觉,在藏书阁的阴影与馆驿的刀光之间,两条本该永无交集的命运轨迹,正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推近。
遥远的空中,似有苍狼的孤嚎与琉璃碎裂的清音,即将交汇于这权力漩涡的中心。
第2章瑾玉藏锋
皇家马球场,旌旗招展,鼓声雷动。
看台之上,皇室宗亲、勋贵子弟云集,锦衣华服,珠环翠绕,言笑晏晏间皆是浮于表面的热闹与恭维。
这是一场权力的展示,也是一次对新人下马威的绝佳场合。
萧彻的到来,像一头真正的狼闯入了精心修剪的猎苑。
他未着繁复礼服,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骑射装,墨发高束,昂首步入场中。
那身经百战淬炼出的肃杀之气,与周遭纨绔子弟的脂粉味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所有或好奇、或审视、或隐含敌意的目光。
“那位便是朔州世子?好重的煞气……”
“哼,边关来的蛮子,不懂礼数罢了。”
“听闻他在北境有个诨名,叫‘苍狼’?倒是贴切……”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他周围涌起又落下。
萧彻恍若未闻,目光锐利地扫过场中那几个被簇拥着的皇子,最终落在一名身着杏黄骑装、面容倨傲的青年身上——三皇子晟玚,目前最得圣心的儿子之一,也是主战、忌惮北境势力的代表人物。
三皇子策马缓缓而来,皮笑肉不笑:“久闻萧世子马术精湛,今日有幸得见,可要让我等开开眼界。”
萧彻唇角一勾,弧度冷硬:“殿下过奖了,北境儿郎,只在战场上见真章,这球场嬉戏,怕是入不了各位贵人的眼。”
话音未落,火药味已悄然弥漫。
与此同时,藏书阁内却是一片死寂的忙碌。
楚玉衡抱着一摞远比他人更高的典籍,脚步轻缓而稳定地穿过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
他被吩咐来整理这些刚从库房调出的、蒙尘的前朝档案,这通常是最无人愿做的苦差。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和淡淡霉味。
光线透过高窗,被切割成细长的光柱,尘埃在其中飞舞。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他轻轻放下书卷,动作间,一卷捆扎松散的旧册滑落。
他俯身去拾,指尖触及册页时,目光倏地一凝。
那并非什么珍贵古籍,而是一本看似普通的《工部历年物料录》,但其中几页记录的,却是元嘉十二年——他楚家科举舞弊案发那年——江南道送往京城的特供建材数目,其时间、批次,与当年涉案的几位关键官员府邸修建时间微妙吻合。
而其中一项名为“金楠木”的物料,最终接收的官员署名,竟是一个早已致休、看似与此案毫无瓜葛的老臣。
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随即立刻恢复平静。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血液奔流的声音冲击着耳膜。
微不足道,甚至可能毫无关联,但却是他三年来,在这座吃人的宫殿里,找到的第一块或许能拼凑出真相的碎片。
他不动声色地快速浏览,将那几页的关键信息牢牢刻印在过目不忘的脑海里。
然后,仔细地将册子恢复原状,捆好,放回那堆故纸之中,仿佛从未有人动过。
外面隐约传来马球场的欢呼和鼓声,震得窗棂微微作响。
他走到窗边,透过积尘的玻璃,望向远处喧嚣的方向。
他知道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那位北境世子的到来,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必将激起千层浪,而这波澜,或许能搅浑这潭死水,让他有机会摸到更深处的东西。
他垂下眼睫,长长的阴影落在苍白的脸颊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触碰到袖中一枚磨得光滑的旧玉扣——那是楚家未败时,祖父赠他的及冠礼,如今是他仅存的、不敢示人的念想。
马球场上,比赛已至中段。
萧彻并未尽全力,但即便只是随意挥杆策马,其凌厉的攻势、精准的控制以及与生俱来的战场预判,也远远将那些崇尚花架子的京城子弟甩在身后。
乌雅马在他胯下如同黑色闪电,每一次折转冲撞都充满野性的力量。
三皇子的脸色渐渐难看,他几次试图拦截萧彻,却都被对方以毫厘之差轻松闪过,甚至被带得差点落马,显得狼狈不堪。
看台上的喝彩声开始更多地为萧彻响起,那是对强者的本能崇拜,但这无疑更加刺痛了某些人的自尊。
又一次激烈的争球后,萧彻率先控球,突破重围,直冲球门。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猛地一夹马腹,并非冲着球,而是直直朝着萧彻的马侧撞去!
同时,他手中球杆似乎“无意”地向上扬起,那坚硬的杆头,竟是瞄准了萧彻持缰的手臂!
这一下若是撞实,落马受伤都是轻的。
看台上响起几声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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