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冰冷彻骨,将等级尊卑碾磨得淋漓尽致。
在至高无上的皇权眼中,楚玉衡那样的存在,如同草芥,生死荣辱皆由主子心意,根本不配拥有“清白”二字,更不配因此让一位皇子付出代价。
萧彻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血液却一点点烧起来。
他握紧了拳,指甲嵌入掌心。
“陛下,”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北风般的冷硬,“臣只知道,那是臣的人。动了臣的人,便要付出代价。这与他是谁,无关。”
“狂妄!”晟帝被他这态度彻底激怒,“看来是朕和你父亲平日太纵容你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来人!”
殿外侍卫应声而入。
“拖下去!廷杖三十!削去其京城巡防营参议之职!闭门思过半月!”晟帝厉声下令,胸膛起伏。
他终究顾忌北境军权,未下更重的惩罚,但这折辱性的廷杖和削权,已足够表明态度。
萧彻没有求饶,也没有辩解,只是深深地看了龙椅上的皇帝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他站起身,任由侍卫将他带出殿外。
沉重的廷杖落在背上,发出闷响。萧彻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硬是一声未吭。
三十杖打完,背后已是血肉模糊。
他脸色苍白,却依旧撑着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袍,步履虽有些蹒跚,背脊却依旧挺直。
走出养心殿,刺目的阳光照在他身上。
台阶下,晟玚在刘瑾的搀扶下等在那里,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讽。
“哟,这不是我们威风凛凛的萧世子吗?”晟玚的声音因受伤而含糊,却充满了快意。
“为了个刷净桶的贱货,挨鞭子削权的滋味如何?啧啧,真是情深义重啊!可惜啊,在父皇眼里,你那心肝宝贝连条狗都不如!哈哈……呃!”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萧彻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向他。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没有他预想中的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但那寒潭之下,又仿佛涌动着即将焚毁一切的熔岩。
这眼神竟让晟玚生生打了个寒颤,后面嘲讽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刘瑾也吓得缩了缩脖子。
萧彻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样看了晟玚片刻,然后转过身,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宫外走去。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背后的血迹在官袍上洇开暗沉的痕迹,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剧痛。
但他的心,却在经历过皇帝的冷酷、晟玚的嘲讽后,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
皇权轻贱他,世人嘲讽他。
他想要什么,从来不需要别人认可。
那个江南来的少年,那双清澈又坚韧的眼睛,那个在他怀中颤抖的身体……他护定了。
不仅仅是因为占有,不仅仅是因为怜惜。
更因为,在那充满算计与冰冷的权欲泥沼里,那是唯一让他想要紧紧抓在手中的、真实的光。
狼一旦认定了猎物,便绝不会再松开獠牙。
风雨欲来,而他,已做好了撕裂一切的准备。
第23章涤尘与心痕
楚玉衡是在一阵浓郁的药香中醒转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那些破碎而恐怖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王德顺诡异的热情、杯中的酒、失控的昏沉、晟玚令人作呕的触摸和话语、还有……萧彻如同天神般降临的暴怒身影……
他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浸湿了单衣。
环顾四周,是在馆驿自己那间小屋,阳光透过窗棂,安静地洒在地上。
“楚公子,您醒了。”门外传来卫铮冷硬却似乎刻意放低的声音。
楚玉衡裹紧被子,声音沙哑:“卫大人……昨夜……”
卫铮隔着门,言简意赅地将后续之事告知:世子如何救回他,如何怒闯景阳宫痛殴三皇子,又如何被皇上召去宫中问罪受罚。
听到萧彻为了他竟闯宫殴皇子的那一刻,楚玉衡呼吸一窒,心跳几乎停止。
再听闻萧彻被廷杖削权,一股尖锐的担忧和巨大的愧疚瞬间攫住了他,压得他喘不过气。
“世子……世子现在如何?”他急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世子尚未归来。”卫铮答道,“苏太医已为您诊过脉,药性已解,您好生休息便是。”
卫铮的脚步声远去。
楚玉衡独自坐在床榻上,阳光温暖,他却觉得浑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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