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在旁,沉吟道:“李儒此手,名为护道,实为试兵。今日我们不退反进,他必回呈董卓:并州军骄锐。当下洛阳城中,那些以名分衡人者,便都要用‘骄’二字来丈量我们。下一步,非谋、即宴,非问、即困。”
“困得住么?”吕布问。
陈宫眼角一挑:“困不住你,但能困人心。”他顿了顿,低声道,“公,今番以力破巧,爽快是爽快,然锋芒一露,洛阳城里会更快地端起刀叉。公既立‘狼’之名,便要给人看到——狼也会收敛,懂得何时一口咬喉,何时伏于雪下。”
吕布点头。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一切。刚才那一戟,他也不是不知道可以“更深”。
但他终究没有。此战非为杀将——杀了华雄,顶多惊一惊董卓;不杀,却让他与李儒看见并州军的四件事:刀稳、阵整、骑合、将心如铁。名声会更快传开,风险也将更大;可他要的,正是让那座城里的人在看见狼牙时,先把自己的舌头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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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队。”吕布一拨缰。狼旗在他背后猎猎作响。
人未尽散,一个尘衣驿卒自谷外飞奔而来,隔着数丈外的风便高声呼:“并州军何在?相府来令!”
“相府?”张辽眉梢一挑。
驿卒揖手呈上一封雪白绢函,封蜡黑如墨,印文“相府”。
陈宫拆开一看,冷笑一声:“请并州军入城护驾,暂驻武库外廊;并请温侯赴相府问名——善意满纸,巧意四伏。”他轻扬绢函,让纸背在光下透出纹理,“李儒这根丝线,已经把我们往城里牵了。”
吕布接过绢函,指尖稍一用力,黑蜡封崩碎一角。
他把字一句看完,眸底的光微微往内收拢了一寸。忽然,他抬手,将那一角碎蜡轻轻弹在旗杆上,那一声极轻的“嗒”,却像把某种节律悄悄定下。
“告诉相府——并州军护道,先护百姓之道。”他收起绢函,抬眼看向南面,“今日我们清了沁水隘口的路,明日再看洛阳的路,有多直。”
陈宫会意,把绢函交给驿卒,言辞礼数,一分不减、一分不多。
夕阳已斜,金光贴着山脊爬行。
军中收拾战场,战死者被抬至一处平坦地带,刀立为碑,狼旗先绕场一周,最后在他们身边停了一息。
高顺亲自为九人覆上黑布,指尖在每一具尸体的胸前轻轻按一下——像按住一把刀,又像替他们把刀从世界里拔了出来。
张辽走向吕布,低声道:“主公,隘口虽清,然西凉军退势仍快,未必不有后手。”
“有便有。”吕布把戟柄斜倚在鞍角上,望向渐渐显出城影的南方,“他若以名来束我,我便以刀解名。他若以利来诱我,我便以利为饵,钓他破绽。狼群既初啼,就不要再让人把我们当作一支在雪地里迷路的队伍。”
“那我们是什么?”张辽问。
吕布侧头看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是从并州风里走出来的——饿狼。”
风在这句话里灌了一下,旗心的血色画戟在风中更亮了一线,像真要从布上跃下来。
陈宫远远听见,眼中光沉了沉:这句话里,多半是“真话”;而真话,才最危险。他忽地想到一事,回头唤住魏校尉——那名曾被吕布三言两语点醒、在上一战里负伤的军官,今日仍在阵中以身作楷。陈宫问他:“你臂上的字牌?”
魏校尉把牌扣从胸前解下,朝天一举。木牌正面一个瘦劲的字——“死”。背面却多了一划,连成“生死”。陈宫目光微顿,忽而笑了笑。狼群初啼,不止是血气初上,也是“懂死亦懂生”的第一步。
夜将至。
行军的队列重新伸展成一道修长的黑影,顺着被清理过的官道南去。
高处的天光被云压低,洛阳城的轮廓像一块沉甸甸的影,稳稳压在前路尽头。狼旗在黄昏里如血,旗心那一抹戟光随着呼吸、马蹄与心跳的节奏,起、伏、起——每一次起落,都像是在将某个更大的局,向前推上一寸。
谷后,风把战场残留的血腥味吹散了一些,但并未吹尽。一缕未散的冷腥,沿着风,向洛阳漂去。城里的人,或许已经嗅到了。
而在狼群的胸腔里,另一种味道在升起——那是用刀锋摩过骨头之后留下的铁与雪的味道。它不会让人醉,却能让人醒。醒着的人,向来走得更远。
“启程。”吕布再次发令。
狼群动了。马蹄在土路上踏成一行行暗深的印,像是在这片土地上刻下第一道真正属于他们的字。
下一道字,会写在城门的影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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