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可是有大虫的,你这小娃子,一个人跑到大山里头来做什么哟!”
老人家头发花白,步子却很稳健,背着草编的篓子走得飞快。相比起来,他身后不远处的青年男子似乎还不如老人家走得顺畅。
那老人远远瞧见了李昭明,见少年身形模样,还以为是与家人赌气走散了,又道:“娃子,这天都快黑了,赶快回家吧。”
李昭明走近了些,朗声道:“多谢老人家告知。”
他拨开草木走出来,身形模尽数展现在了来人面前。
孰料,看到他的模样后,那老人家一愣,身后的青年男子也是一惊,旋即快速走到了老人家面前,警惕地看着他。
李昭明:“???”我看起来这么可怕?
他还穿着上个世界的衣衫,白衬衣加黑长裤,显得身形修长。因着办身份而剪掉的长发在几个月内只长到了肩头下方,被他随手用发带低低地扎在脑后,只有几缕因为太短了拢不住,调皮地跳了出来。
山腰林木茂密,日光罕至,幽深曲折。眉目姣好的少年郎从林间小道转出来,穿着打扮完全不似中土百姓,亦不像老人家曾经在城中见过的异域风格。
避开浅淡的目光,如魅似妖的少年站在林间小道入口,身后是仿若可吞噬一切的幽深山林。此情此景,在两个普通百姓的眼里,犹如话本中的山鬼精怪走入了凡尘,落到他们眼前。
“您、您可是这山中的神灵?”
到底是老人家老练些,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家就在五行山下,这么多年也是因缘际会,也算是见识不凡。
按照往常的经验,老人家心知这时不能慌,自己一怕,对方若是鬼魅,便会更加强大。再者,五行山中也不知是何原因,很少有鬼魅精怪存在。哪怕是有,也是这山中山神麾下的,不会害人。
“神灵?”
李昭明笑了笑,“不是,我只是一个刚到此处的外乡人罢了。”
他从阴影中走出来,疏淡的日光下,少年勾唇浅笑,容色明俊极了,半点没有方才在林中的诡艳之气。
有影子,不是鬼。
老人家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道:“小郎君也是来看这从天而降的五行山么?”
“从天而降?”
李昭明走到老人面前,状似好奇道:“这五行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这么神奇?”
“那当然。”
辨认了对方是人非鬼后,老人家也放松了下来。他在山下长大,多年来曾听过无数遍关于五行山的传说。
“五百年前,那花果山美猴王自号齐天大圣,大闹天宫,那漫天神佛都拿大圣爷没办法。最后啊,玉皇大帝请了西天如来佛祖,将大圣爷压入了五行山下。这五行山,就是五百年前从天上掉下来的,下面,压着大圣爷呢!”
老人家絮絮叨叨地讲述从小听到大的神话传说,面上满是向往。
李昭明微微弯腰,带着微笑倾听,等到老人家停下来才问:“那齐天大圣这般厉害?玉皇大帝太上老君都拿他没办法,要请西方佛祖过来?”
内心:如来?那谁?
李昭明猛地一听这传说,内心疯狂迷惑。且不提这齐天大圣吧,这边的天庭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要西方的人来插手东方地界上的事?
逗他玩儿呢?
“那是自然,老朽幼时便听说书人将齐天大圣之事,大圣爷虽被压到了五行山下,可谁不向往他的英姿。”
幼时听过的传说,孩童不会在意最后的结局,只会对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英姿勃发有无穷无尽的崇拜,幻想自己也会成为大圣爷那般的英雄,金箍一棒动天地,扫清天下浊。
老人家抚着花白的胡子,一幅与有荣焉的模样。
李昭明见状,面上露出一个好奇的笑容,“老人家,你不是说大圣爷被压在这山下吗?他还没出来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朽来往五行山多年,还没见过大圣爷尊颜。”
他遗憾地摇摇头,把背上的篓子再往肩上挪了挪,招呼着身边的青年就要离开。
“快入夜了,夜里风凉,小郎君,你早些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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