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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浑浊的眼睛里似乎亮起一丝微弱的火星,挣扎着想坐起来:“你……你是医者?”
“略通岐黄。”周鸣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目光越过老者,落在那打盹的年轻狱卒身上,“小兄弟。”
年轻狱卒被惊醒,不耐烦地抬起头:“吵什么吵!老实待着!”
周鸣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力量:“烦请取些清水来。另,若营盘附近有生着三棱形草茎、开细小白花、叶片边缘有细密锯齿的野草,烦请采撷一把鲜品,连根尤佳。若有老桑树,取些韧皮内层白膜亦可。”他描述的是蒲公英(黄花地丁)和桑白皮的特征,简洁而精准,如同下达一个必须执行的指令。在缺乏现代药物的环境下,这些具有清热解毒、宣肺化痰功效的野草,是他基于药理知识和当地可能植被分布,心算出的“最优替代解”。
年轻狱卒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呸!一个阶下囚,还当自己是号人物了?指使起军爷来了?滚一边去!”
“军爷,”周鸣的目光依旧平静,却仿佛能穿透那年轻狱卒的懈怠,“此老若死于狱中,风寒肺热之症极易染人。营盘兵士聚居,一旦蔓延……”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
年轻狱卒脸上的不屑僵住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隔壁牢里咳得只剩半条命的老者,又回头看了看牢房深处其他几个囚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在这缺医少药的边塞,一场时疫足以让整个哨所瘫痪。
“……等着!”年轻狱卒啐了一口,终究还是骂骂咧咧地起身,抓起一个破陶罐,掀开厚重的草帘走了出去。寒风裹挟着雪沫猛地灌入牢房,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隔壁老者的喘息声如同拉锯,每一次都牵动着死神的衣角。周鸣背靠着冰冷的土墙,闭目凝神,意识却在高速运转,反复推演着药草寻获的概率、煎煮的时间、老者对不同剂量可能产生的反应……无数变量在他脑中碰撞、组合、计算,如同无形的算筹在飞速排列。生存的概率,在冰冷的数字间艰难地爬升。
不知过了多久,草帘再次被掀开。年轻狱卒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将盛着半罐浑浊雪水的破陶罐和一个用破布裹着的小包没好气地扔进周鸣的囚笼里,水溅了一地。
“晦气!外头雪埋了脚脖子!就找到点这玩意儿,也不知是不是你要的鬼东西!”狱卒骂咧咧地缩回门口,裹紧了身上的皮袄。
周鸣解开布包。几株被冻得有些蔫软的蒲公英,根须上还带着冻土,叶片边缘的锯齿清晰可见。正是他要的东西。他心中快速估算了一下药量和效力,立刻行动起来。没有药臼,他就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仔细地将蒲公英的根、茎、叶一并捣烂。绿色的汁液混着碎渣渗出,散发出淡淡的苦味和青草气息。他小心地将捣烂的药糊投入陶罐的雪水中,又将陶罐推到门口豆灯微弱的热源旁,借着那一点可怜的热度慢慢煨着。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牢房里弥漫开一股奇特的、带着微苦的清冽药草气息,冲淡了原本的污浊。周鸣全神贯注地守着陶罐,根据水温变化和药汁颜色的深浅,不断调整着陶罐离灯焰的距离,精确地控制着煎煮的火候和时间——这又是一次基于观察和经验的实时优化计算。
药汁终于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黄绿色。周鸣小心地将温热的陶罐推到隔壁囚笼的木栅下。
“老丈,药汁已成。趁温,小口慢饮。饮后覆衣静卧,尽量令汗出。”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老者挣扎着爬过来,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求生欲和一丝孤注一掷的信任。他颤抖着捧起陶罐,顾不得苦涩,也顾不得药渣的粗糙,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温热的药汁。每喝几口,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但他仍顽强地继续着。
药效并非立竿见影。老者饮下药后,在周鸣的提示下裹紧了破羊皮袄,蜷缩在草堆里。起初,咳嗽似乎更加剧烈,痰鸣声也愈发明显。年轻狱卒在门口看着,脸上又露出幸灾乐祸和不耐烦的神色。
然而,大约半个时辰后,老者剧烈的咳嗽声开始出现变化。不再是那种撕心裂肺、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干呛,而是变得更深沉,伴随着明显的、努力向外排出的“呼噜”声。终于,在一声长长的、带着解脱意味的呛咳后,一大口浓稠、微带黄绿色的浊痰被他猛地咳了出来,吐在牢房的角落。
吐出这口痰,老者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松弛下来。虽然喘息依旧粗重,但那种尖锐的哨音和可怕的窒息感明显减轻了。他长长地、贪婪地吸了几口气,青灰色的脸上竟奇迹般地透出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呃……”老者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仿佛重新活了过来。他努力转过头,望向隔壁囚笼那个沉默的身影,昏花的老眼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和难以置信的敬畏:“后生……你……你真是神了!这胸口……松快多了!像是……像是搬开了一块大石头!”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嘶哑,但中气明显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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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抱着长戈打盹的年轻狱卒也被这动静惊醒,揉着眼睛看过来。当他看到老者虽然虚弱但明显好转的状态,再看看地上那滩浓痰,脸上那点幸灾乐祸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讶、困惑和隐隐畏惧的表情。他看看老者,又看看隔壁牢里那个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年轻人,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周鸣只是对老者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他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年轻狱卒的腰间。那里,用一根皮绳系着一把约莫七寸长的物件。此物非骨非木,颜色泛着一种陈旧的灰白,表面被打磨得光滑,上面刻着几道深深的、平行的竖痕。那是——算筹。用某种大型牲畜的腿骨精心磨制而成的骨算筹!在青铜贵重、竹木易朽的边塞,这已是相当不错的计算工具。此物出现在一个普通狱卒身上,本身就透露着某种信息:晋人重实用,重计数,即使是底层军吏,也需掌握基本的算数。
就在这时,牢房厚重的草帘再次被猛地掀开。刺骨的寒风和雪沫呼啸而入,随之踏入的是疤脸什长那魁梧的身影。他带着一身寒气,皮甲上落满了雪,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要阴沉。他锐利的目光先扫过隔壁囚笼里明显好转、正感激地望着周鸣的老狱卒,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随即,那刀子般的视线便牢牢钉在了周鸣身上。
“带走!”疤脸什长没有废话,声音冰冷短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手中紧紧攥着的,正是周鸣那块齐国的太卜符节。
两个兵卒立刻上前,粗暴地将周鸣从地上拽了起来,推搡着向外走去。经过什长身边时,周鸣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对方紧握符节的手,以及对方眼底深处那一丝极力隐藏却依旧被他捕捉到的凝重。
‘符节去向已定。’周鸣心中了然。‘接收者身份不低,足以让这个跋扈的什长露出如此神情。’一个模糊的轮廓在他脑中快速勾勒——晋国新兴的卿族?急需招揽异士的某位中大夫?
他被推出土牢,重新投入漫天风雪之中。凛冽的寒风瞬间穿透单薄的衣衫,但他似乎毫无所觉。在被押着走向哨所主体建筑时,他微微仰起头。铅灰色的天幕上,厚重的云层被狂风撕开一道狭长的缝隙,几颗异常明亮的星辰,正透过这道缝隙,冰冷地俯瞰着大地。
周鸣的目光锁定其中几颗星辰的位置,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算筹在飞速拨动、排列组合。一个关于晋国当前权力格局、各方势力角力态势的初步推演模型,在风雪中悄然构建。
‘晋阳……’他心中默念着此行的目的地,也是晋国新兴力量的核心之一。‘此局,三凶二吉。’一个基于当前有限信息的初始概率判断,在他心中沉淀下来。风雪呼啸,前路未卜,唯有冰冷的计算,是指引方向的唯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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