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同拥有实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苏婉手中照明器的那点微弱光芒,只能勉强驱散身前几步的混沌,光线边缘之外,是无尽的、令人心悸的未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湿腐的泥土气息,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类似化学药剂变质后的酸涩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喉的颗粒感。
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不再是相对平整的金属地面或通道,而是变成了坑洼不平的泥泞土石,混合着破碎的混凝土块和不知名的废弃物。冰冷的积水时不时漫过脚踝,灌进靴子里,带来刺骨的寒意。
林晚走在前面,反手握紧那把战术匕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她的右手依旧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心跳都似乎能牵扯到掌心的伤口,但她死死咬着牙,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和视觉上,警惕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异动。苏婉紧跟在她身后,举着照明器和脉冲手枪,呼吸急促,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同惊弓之鸟。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她们踩过积水发出的“啪嗒”声,以及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在这片广阔而空洞的地下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又诡异地被周围的黑暗迅速吸收,更显得周遭的世界空旷得可怕。
林晚的耳朵努力捕捉着,期盼着能从那单调的脚步声和彼此粗重的呼吸声之外,听到一点别的什么——比如,一声短促的、代表安全或联络的口哨声。
然而,没有。
除了她们制造出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仿佛“归途客”和那个医疗囊,已经彻底被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连同那微弱的生命信号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寂静,比任何明确的危险更让人恐慌。它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慢慢收紧,勒得人喘不过气。
“林晚姐…”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黑暗中微弱地响起,“我们…我们走对了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晚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答案。她只是凭借着“归途客”最后那句“沿着有微弱气流的方向走”,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直觉,固执地向前摸索。她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湿冷气息的空气流动,拂过她汗湿的额角,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指引。
“继续走。”她最终只吐出三个字,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更像是在命令自己。
她们又沉默地前行了一段距离。通道似乎变得宽阔了一些,两侧开始出现一些巨大的、锈蚀严重的管道,像巨兽的尸骸般匍匐在黑暗中,偶尔有冰冷的水滴从上方滴落,发出清晰的、令人心悸的“滴答”声。
突然,走在前面的林晚猛地停下脚步,举起了握拳的左手——这是“归途客”教她们的停止手势。
苏婉立刻僵住,紧张地屏住呼吸。
林晚侧耳倾听。
前方黑暗中,似乎传来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水滴的…沙沙声?
像是某种东西在粗糙表面上缓慢摩擦移动的声音。
很轻,很远,但在这片死寂中,却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
是什么?是“猎犬”的侦察单位?是基地残留的自动防御机制?还是…别的什么未知生物?
林晚的心脏骤然收紧。她缓缓蹲下身,示意苏婉也蹲下,同时关闭了照明器。
黑暗瞬间如同实质般彻底吞没了她们。
那沙沙声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响起,听起来…像是在移动?方向似乎正是她们这边!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了林晚的全身。她握紧了匕首,手心里的冷汗让刀柄有些滑腻。苏婉在她身边微微发抖,能听到她牙齿打颤的轻微声响。
不能坐以待毙!
林晚的大脑飞速运转。硬拼肯定是下下策,她们装备和状态都太差了。逃跑?往哪里跑?黑暗中乱窜可能死得更快。
她的目光在绝对的黑暗中徒劳地搜索,忽然,她注意到侧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更加浓重的阴影——那是一个巨大管道与岩壁之间形成的夹角,或许能提供一点遮蔽?
“那边…”她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对苏婉说,“慢慢挪过去…别出声…”
两人如同两只受惊的猫,弓着身子,凭借记忆和感觉,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那个阴影处挪动。每一步都轻得不能再轻,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沙沙声似乎更近了一些。
终于,她们成功地缩进了那个管道与岩壁的夹角里。空间十分狭窄,两人只能紧紧贴在一起,冰冷的、布满锈垢的管道壁硌着后背。林晚将苏婉护在更里面一点,自己则侧身向外,匕首横在胸前,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甚至能听到一种轻微的、像是金属关节活动的细响。
林晚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撞破胸腔。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那声音来到了她们刚才所在的位置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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